凌晨三点，盘山路山谷深处。</p>

江洋和司沐围在篝火旁，两个人都在沉默。</p>

天空再次飘起了雨点，落在身上冰凉。</p>

“如果我说，我没有分辨真话和假话的能力，你相信吗？”</p>

良久，司沐突然抬头看向江洋。</p>

江洋看了一眼司沐，点头：“信。”</p>

随后，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p>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司沐说了很多很多，江洋一直在听。</p>

话题是从关于司沐的样貌开始引起的。</p>

司沐说，她除了自己的样貌，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无法正确的判断，包括除了她父亲以外的每一个人。</p>

从小长大的环境，让司沐没有人可以诉说。</p>

她说，别人有妈妈可以说很多事情，而她没有。</p>

所有的人都在阿谀奉承，说的话也都是捡她爱听的说，包括她的父亲司海都是如此。</p>

久而久之，她对周围的称赞麻木了，对周围的人也麻木了。</p>

分不清真假，分不清对错。</p>

她的世界是扭曲的，世界观也是扭曲的。</p>

司沐说，她有时候觉得有好几个自己，眼前偶尔会出现奇奇怪怪的影响，脑海中有奇奇怪怪的声音，总是在鼓励她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p>

她过的很压抑，很难受。</p>

当江洋说她不好看的时候，让司沐反而觉得有一种快感，如同救命稻草那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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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沐说了很多，末了她问：“三爸，我说这些，你能理解吗？”</p>

江洋动了动篝火，点头：“能理解。”</p>

司沐道：“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有精神分裂的前兆。”</p>

江洋看着篝火没有说话。</p>

司沐继续道：“我瞒着我爸吃了很多的药，白天还算可以控制，但是到了晚上，那些奇怪的声音又会不停的出现在耳边。我需要酒精，需要大量的刺激，才能让这些声音消失掉。”</p>

“三爸，我这么说，你信吗？”</p>

司沐看着江洋，满脸认真的道。</p>

江洋点头：“信。”</p>

司沐疑惑：“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p>

江洋道：“没有为什么，你说你自己是个精神病我都信。”</p>

司沐认真的道：“我没有开玩笑。”</p>

江洋往火堆里丢了些柴火：“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刚才说的那些，确实跟精神分裂的患者很像。”</p>

司沐惊讶的看着江洋：“你也知道这个病？”</p>

“知道。”</p>

江洋靠在废车上，盯着篝火道：“在精神分裂患者的世界里，无论是听觉、视觉以及幻觉，都跟别人不一样，会有很奇怪的东西经常出现在你的耳旁，内心，以及看到的视野范围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