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岭，离我家可近了。”</p>

“姐，您看我行么？”</p>

那大姐“噗嗤”笑了。</p>

你这般膀大腰圆的汉子都不行？</p>

咱家煤矿也不用开了。</p>

“成。”</p>

“不识字，就在这里按个手印。”</p>

“这是刻着你名字的腰牌，收好了。”</p>

“你去小东岭矿山，找张大木管事就成。”</p>

“好了，走吧！”</p>

王大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封丘城的。</p>

他一路飞奔，有种喝了二两土烧的飘飘然。</p>

小东岭挖煤？好呀！</p>

那山岭不高。</p>

小时候，他就经常去山上逮兔子。</p>

小东岭除了灌木和草丛，就是满山顶黑黝黝的露天石炭。</p>

挖啥呀挖？</p>

用筐子装就是了。</p>

以他的力气，一天不得跑个五十趟？</p>

老天，能赚一百文？</p>

离家还近，才一里多地儿。</p>

要是允许晚上也干的话，他能赚更多。</p>

老天爷，您专门派长公主，给咱这苦哈哈送钱来了么？</p>

路过半道上的槐树镇时，王大梁特意拐了进去。</p>

镇上卖肉的屠夫，也是陀螺山的。</p>

算得上远房本家。</p>

“哟？”</p>

“大梁，你今儿？难得这早就回了？”</p>

“不对呀，才月中呢，你小子，舍得买猪下水？”</p>

猪下水便宜。</p>

要不是家里媳妇，要奶孩子。</p>

王家哪舍得一个月买一二斤？</p>

猪下水也是肉嘛！</p>

“杠子叔，今儿俺不要下水。”</p>

“给俺切两斤后丘，再来五文的土烧！”</p>

屠夫王老杠也是个实在人，他一脸关心地道。</p>

“娃呀，你没发烧吧？”</p>

“一家三口，都指着你过日子呢。”</p>

“下水挺好的。你婶每天不给俺煮点大肠、熘个寸头。”</p>

“叔都吃不下饭呢！”</p>

“咋啦？你发大财啦？”</p>

王大梁没法细说，还没去报道，也不好透露。</p>

但不影响他提前庆祝一下。</p>

“啪啪啪！”</p>

他拍出四十文铜钱，撒了个善意的小谎。</p>

“叔，今儿老丈人要来。”</p>

“俺总不能，抠抠搜搜吧？”</p>

王老杠不再劝了。</p>

“应该的！”</p>

“可你这孩子实诚，不会算计呀。”</p>

“土烧买一斤，十文钱，才够大气嘛！”</p>

“他婶子，搬一坛地瓜烧。”</p>

“还有，半斤后丘就够啦，多了浪费。”</p>

“来两猪蹄子，这玩意炖着好吃，生奶。”</p>

“叔再给你弄一斤猪肝，一斤干净大肠。”</p>

“总共收你四十文，一个肉菜变四个，划算不？”</p>

要换成别人，王老杠才不会替他精打细算呢。</p>

偏偏王大梁这后生，老头瞧着特顺眼。</p>

王大梁挑着酒肉回了陀螺山村子。</p>

惹得老娘和媳妇儿好一番埋怨。</p>

他嘴笨，咋解释家里人都不信。</p>

这小子转身直奔小东岭。</p>

当天就成了这处矿山，第一个报道的挖煤工。</p>

当天开干。</p>

当天擦黑就结钱了。</p>

矿山不发月饷，你干了多少，随时拿走。</p>

这一晚上，王家人彻底喝醉了。</p>

不是地瓜土烧后劲儿大。</p>

而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