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澹然一笑：“本王不以为清福宫就是法外之地，天子剑下从不妄杀无辜之人。”</p>
“老朽先后侍奉两位先皇，蒙当今圣上恩宠，这才安养在清福宫，郡王爷可以去延福宫问一问，老朽这清福宫是可查还是不可查？再说老朽已至古稀之年，日日在清福宫无非吃斋，打醮，祈福，仅此而已，郡王杀气腾腾闯进宫来，可是欺我老朽软弱么？”</p>
“是吗？”</p>
王霖轻笑一声，眼见那段颂已从地上默默起身，盈盈走到老太监身后站着，面色阴沉，但那双手竟还掐着兰花指，忍不住一阵恶心。</p>
“黄坤，传我命令，命本王虎神卫五百人即刻进宫，既然老国公安养在清福宫，总不能让外人打扰了……”</p>
盛林安白发颤抖，怒斥道：“王霖，汝实在欺人太甚！不要说你，就是当今官家，也要对本公礼遇三分！你竟敢擅自调兵围我清福宫？”</p>
“时下后宫混乱，本王奉旨巡视，为保护老国公安危，不得不行权宜之计了。黄坤，你没听到本王的话么？”</p>
王霖森然的声音传进黄坤耳中，他先是冲盛林安躬身一礼，然后才哆哆嗦嗦转身去了。</p>
“老国公，还请继续安养。待本王清查完后宫，就会给老国公一个交代。我知道国公这宫里人手不少，高手也不缺，不过休怪我言之不预，若我麾下虎神卫损失一人，我必将你这清福宫夷为平地！鸡犬不留！”</p>
王霖冷漠的目光从段颂身上掠过，又道：“告辞！”</p>
王霖扬长而去，出了清福宫，却没有走，静静站在清福宫外。</p>
“老祖宗，让咱家去杀了他！”段颂捏着兰花指，忿忿道。</p>
“你非他的对手，他要杀你，你刚才就已经死了。咱们的人，无一人能胜他，先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此人突兀登门，怕是为宫中采买事而来……”</p>
“先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老朽就往延福宫走一趟。”</p>
……</p>
五百虎神卫将清福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p>
龙骧军左卫将军李从约很快被带进宫来。</p>
内侍省副都知李光远等就十个内监头子也先后虎神卫控制住。</p>
以燕青的手段，拷问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事情很快就翻了个底朝天。</p>
李从约-李光远及各班都知-清福宫-盛林安。</p>
垄断了所有的皇宫采买，这是一条庞大的利益链。</p>
每年皇宫采买获利何止数百万，二十年来又该是一个如何庞大的数字？</p>
而韦妃母子，无非是人家找来、随时准备推出去当挡箭牌的牺牲品，替罪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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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沉吟不语。</p>
他突然觉得这个清福宫的老太监真的是一块肥肉。</p>
前期查抄的几家宗室和恽王府，所得也不过几百万钱，可相对于操演新军的花费来说，这无疑是杯水车薪，可若是把这老太监给抄了，那数目应该不小。</p>
当然，他知道老太监在宫内经营了几十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实际对于王霖来说，又不是那么难对付，无非是强力压制，反抗就杀无赦罢了。</p>
一力降十会。</p>
至于皇帝会不会护着他，王霖根本就没做考虑。他要想杀，赵佶也护不住这老太监。</p>
但他现在必须先把韦妃母子给摘出来。</p>
不然，事发后，首先倒霉的就是这个蠢货娘们儿。</p>
……</p>
王霖刚准备出宫，黄坤就跑了来，喘息道：“郡王爷，官家传你入延福宫见驾。”</p>
王霖哦一声，就随黄坤去了延福宫。</p>
赵佶见到王霖，深望着他，轻道：“卿所查办之事如何了？”</p>
“周吉子秽乱后宫桉明日可见分晓。届时，臣会将所有实证、桉卷及供状悉数呈报官家，由官家圣裁。”</p>
赵佶面色铁青：“诛九族！无论涉及到谁，都当诛！”</p>
王霖眸光一转，突然道：“官家，臣有事启奏！”</p>
赵佶叹了口气道：“卿不要遮遮掩掩了，直说吧。”</p>
“这两日，臣想调臣的虎神卫进宫保卫圣驾！”</p>
王霖话音一落，赵佶立时心惊肉跳道：“何以？卿可是又发现有人意欲图谋不轨？”</p>
“那倒不是，但臣今日在宫中遭遇刺杀，刺客身手不凡，而且使用了军中强弩……臣正在追查，但以防万一，臣还是想以臣的伏虎军取代龙骧军和皇城司宿卫，至少，官家的延福宫要由臣的伏虎军护卫！”</p>
“后宫出现军中强弩？！”</p>
赵佶大惊失色，立时痛骂连声：“朕就知道，朕身边全是大逆不道的贼人……朕即刻传诏，卿当知会李相吴相后，率军护卫朕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