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在西溪村又留了两日，第三天辞别晁盖、吴用离开郓城县，纵马直奔沂州。</p>
又两日后上午，抵达沂州。</p>
沂州就是现代社会的山东临沂地区，着名的革命老区沂蒙山区就在宋时沂州范围之内。</p>
沂州下辖5县。</p>
临沂、沂水、费县、新泰、承县。</p>
如今又多了一军，清平军。</p>
王霖的虚衔是沂州刺使，实职是沂水县令、清平军都指挥使。</p>
此番到任，考虑到沂水不过偏僻穷困小城，王霖早决定将家安在州城之中。</p>
午时，王霖悄然进了州城。</p>
这座城池相当繁华，人口应过十万，在京东西路境内也算一座大城了。</p>
孟玉楼早就命人来沂州买了一栋大宅，据说系哲宗皇帝朝沂州大商人朱炳文的府邸。</p>
前后三进，左右数跨，屋舍百余间。规模在沂州城中，当属头一家了。</p>
朱炳文其人行商数十年，积攒下诺大家业，称雄齐鲁，号称大宋朝鲁商之首。</p>
只是后来其人得罪了朝中权贵，家道渐告中落。</p>
十年前，朱炳文举家搬迁往淮西定居，沂州故宅和生意这边就交给了家族子弟打理。</p>
然，朱家族人更不成器，好赌成性，没几年就将朱炳文留在沂州的产业败光挥霍尽，这栋大宅也就辗转落入了他人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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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楼买这栋宅子，花了两百贯钱。</p>
综合本地物价，其实也不算便宜了。</p>
大宋朝的房价据说不低，东京卞梁城中大相国寺周边的黄金地段，一栋大宅起码数千贯钱，但那可是帝都，寸土寸金的地方！</p>
在沂州这种北方的普通州城，两百贯钱买栋宅子，价格就算不菲了。</p>
按照时间来算，王霖估摸着杨志燕青等人已然护送潘金莲等女来到沂州。</p>
有李云这等本地人做向导，说不定早已安顿起来。但王霖也不着急寻去，径自在城中四处走走看看。</p>
这是他未来数年要生存和发展的地方。</p>
因为沂州城是河北、河南通往大海之滨、青州登州的行商要道，所以此地商业繁荣，外来商贾人流颇多。</p>
王霖牵马信步而行，见旁边有家酒肆，就进去选个雅间点了些酒菜吃食，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p>
他正吃得畅快，突然听隔壁间内传来有女子的哽咽啼哭之声，悲悲切切，断断续续，哭得他有些心烦意乱。</p>
就借着再点酒菜的当口，把伙计叫来问道：“小二，隔壁是谁在不住啼哭，搅扰得我没了半点食欲！”</p>
店小二躬身赔笑：“小官人，实在对不住，隔壁是一对东京来的父女，来咱们沂州投亲，结果没想到他那亲卷早搬南京（商丘）去了，所以就流落本地，靠他女儿兰香在酒楼给人唱小曲儿为生。”</p>
“不成想……”店小二压低声音道：“不成想被咱沂州的舅老爷张盛看上，要纳去做妾。可这女子也是倔强，执意不从，就惹上了大麻烦。”</p>
“舅老爷发下话来，全城所有酒楼都不得接受兰香唱曲，这父女一连三日没有生意，又无钱度日，所以才在小店哀呼不止……”</p>
“舅老爷？”王霖讶然道。</p>
谁这么牛逼哦，还成了本州的舅老爷。</p>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王霖，见他打扮华美，言谈举止不像是本地人，这才低道：“看客官也不是本地人，小的就斗胆跟你说，这舅老爷啊，就是本州陈老爷夫人的亲弟，姓张名盛，在咱沂州，那可是一霸，人称张大官人。”</p>
知州陈平的小舅子？</p>
王霖撇了撇嘴，也不在意道：“小二哥，你把那对父女喊来，我问几句话。”</p>
店小二犹豫下，还是依言去了。</p>
不多时，店小二就带进两人来。</p>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背后跟着一个哆哆嗦嗦五十上下的老头，身后背着弦琴。</p>
看那女子，确实姿容秀美，尤其那身段更显曼妙。</p>
女子脸上犹自挂着浅浅的泪痕，她怯怯向王霖一福道：“奴家宋兰香，见过小官人，不知小官人唤奴父女过来，有何吩咐？”</p>
那老儿赶紧颤巍巍挡在女儿前头，哀道：“官人，小老儿父女就是为了讨口饭吃，若是得罪惊扰了官人，小老儿给官人叩头赔罪了。”</p>
老儿跪下就磕头。</p>
王霖叹息，起身扶起这姓宋的老儿，又冲他那叫兰香的女儿道：“我这边有几两银子，你们父女且拿去，既然这沂州城中再也活不下去，不如你们走去别处生活！”</p>
王霖说着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来，塞给那宋兰香。</p>
父女俩喜出望外，感激涕零，一起跪下谢恩。</p>
王霖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p>
……</p>
宋兰香父女匆匆离开酒楼，不知所踪。</p>
王霖也没在意这些，照旧敞开了大吃一通。随着生命值越来越接近于10，他的食量最近也是越来越大。</p>
酱肉烧鸡这些肉食，动辄就要七八斤，还要加上肉馒头十几个，若是普通人家，还真就吃不起。</p>
他这顿好吃好喝，引得酒楼伙计人等围观，议论纷纷。</p>
谁能想到，这么个文质彬彬的俊俏小郎君，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比那城外扛活的壮汉还要能吃，这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托生……</p>
但王霖撂下白花花的银子搁在这，哪家开店的还嫌客人能吃呢，不过是觉得稀罕罢了。</p>
就连酒楼东家朱富都给吸引来了。</p>
王霖前前后后大概吃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至于吃了多少东西，他也没计算，反正不少。</p>
他正要离去，却听门外传来怒斥连声和嘈杂脚步声，旋即听得酒楼伙计纷纷逃窜。</p>
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锦衣男子倒也人模狗样，头上还簪着朵红花，身后跟着七八个奴仆，都一个个凶神恶煞般。</p>
酒楼东家朱富赶紧满面堆笑迎了上去：“舅老爷，为何动怒？来来来，快进小店来吃酒，小的请客便是。”</p>
锦衣男子就是先前伙计跟王霖说的那知州陈平的妻舅张盛。</p>
张盛冷笑，狠狠瞪了朱富一眼：“姓朱的，你这笑面虎，少给本舅老爷来这一套！赶紧把那外乡人给老子交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厮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本舅老爷的闲事！”</p>
此时，又有两名恶奴掀着宋兰香父女跌跌撞撞走来。</p>
宋兰香哭天抹泪，好不可怜，看得街边路人无不低头叹息，却没有人敢出来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