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靑海在做梦。</p>

一个漫长的，没有边际的梦。</p>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条鱼，呼吸着水里的氧气，畅快的在深海里遨游。</p>

游着游着他会想：原来在水里呼吸是这种感觉。</p>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鸟，是初中课文里的海燕。</p>

小时候背诵过的课文在梦里朦胧的呈现，他化身海燕在暴风雨里飞翔。</p>

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电闪雷鸣……</p>

“啪！”一道闪电穿过乌云打在他身上。</p>

草，好特么疼！</p>

傅靑海感觉自己快被雷给劈麻了，一会儿是胸口，一会儿是腹部，一会儿是后背。</p>

这就是成为一个渣男的代价吗？</p>

忽然，他感觉头顶凉飕飕的，整个人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p>

但大部分时间，是浑浑噩噩的模糊梦境。</p>

直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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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的冰冷声音穿过了浑浑噩噩的梦境，直达傅靑海的思维之中。</p>

他一下子被唤醒。</p>

傅靑海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浑浊涌动的荧黄色液体，透过液体能看到外面的透明玻璃罩。</p>

傅靑海发现自己自然而然在液体里呼吸着，流动的液体随着呼吸充满了他的肺，在口鼻咽喉处穿梭。</p>

动了动手脚，感觉有些陌生，被固定住了，但是他莫名的有一种感觉。</p>

感觉自己轻轻一挣就能挣开。</p>

但是傅靑海没有乱动，躺在玻璃舱里，冷静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p>

同一时刻，低温培养舱外的红色警报灯突然亮起，发出“滴滴滴”的声音。</p>

埋首在工作台前的昆托大师豁然抬头。</p>

“嗯？提前醒来了，”他的机械义眼闪动，“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个月。”</p>

他走向培养室。</p>

傅靑海透过浑浊的培养液看到外面似乎有人影晃动，正准备定睛凝视，忽然感觉到舱体一震，包围浸泡着自己的液体在缓缓下降。</p>

“嗤——咔嚓！”</p>

随着液体流尽，玻璃门打开了。</p>

傅靑海看到了昆托大师暗红兜帽下那张苍老的脸，以及幽绿的机械义眼。</p>

傅靑海声带粘滞的开口了：“大师……”</p>

“出来吧，小心一点，别摔倒了，也别用力过猛。”熟悉的沙哑声音。</p>

傅靑海努力控制着自己略感陌生的四肢，小心翼翼的从培养舱里站起来然后翻出。</p>

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粘稠透明的液体。</p>

浑身一丝不挂，但是傅靑海低头看到自己的毛发长回来了。</p>

说的是腿毛。</p>

傅靑海将将站定，低头一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p>

过去身材矮小只到他的肩膀的昆托大师，现在居然变得更矮了，只达到了他的上腹部。</p>

傅靑海被培养液泡久了的大脑勉强转了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