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顗又写了一份状纸递上。</p>
这回张斐是接了。</p>
不接也不行，那道诏令也是一个口袋法，是可以去解释的，决定权就不是在耳笔，而是在主审官。</p>
由于这次官司，只是上回的延续，双方早就做好的充分的准备。</p>
富弼和韩琦就没有给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表示三日之后便开堂审理。</p>
......</p>
今日便是升堂之日，故而天还未亮，那高文茵早早起来，一边吩咐小桃，赶紧准备早餐，自己则是在张斐门前等候，等到张斐起床后，高文茵立刻入得屋内，服侍张斐洗漱。</p>
关于起床这个过程，张斐基本上是不用过脑，而且高文茵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令他无比享受，迷迷湖湖间，就已经坐在了铜镜前。</p>
高文茵站在他身后，温柔地帮着他梳着头发。</p>
过得一会儿，张斐缓缓睁开眼，从镜中打量着高文茵那婀娜丰腴的身段，尤其是那宽袍都遮盖不住的浑圆，不禁吞咽一口，双拳紧握，心想，这女人的服务都已经到了极致，无可挑剔，那是不是该进一进了......。</p>
正在帮张斐打理的高文茵，忽觉他身子骨渐渐变硬了，偷偷往铜镜里面一瞧，见张斐已经睁开眼来，目光发直，似乎有些紧张，心里不免也甚感担忧，嗫嚅着轻声喊道：“夫君。”</p>
“啊？”</p>
张斐勐地一怔，很是心虚地问道：“什么事？”</p>
高文茵哪里知道这个时刻，张斐还能起色心，只当他是焦虑，于是问道：“夫君此番是要去跟宰执打官司吗？”</p>
张斐想了想，点点头道：“差不多吧。”</p>
高文茵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一双又大又明亮杏目流露出担忧的目光。</p>
张斐问道：“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p>
“我...。”</p>
高文茵嗫嚅两回，才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这民...民不该与官斗。”</p>
张斐笑道：“史大郎与官斗了没？”</p>
“啊？”高文茵娇躯微颤，手中的梳子都险些掉落，神情落寞，螓首轻摇，低声道：“没...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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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斐身为一个耳笔，是不会为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去介怀，微微笑道：“所以说，你不去解决困难，困难必将奔你而来，躲是躲不掉的，民不与官斗，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得分谁。”</p>
高文茵轻轻点了下头，道：“我只是方才见夫君有些焦虑，故此才......。”</p>
“焦虑？”</p>
张斐只觉莫名其妙，突然，他反应过来，是呀，这大脑的血就给抽走了，能不焦虑么。嘴上却是笑问道：“夫人对此感到担忧吗？”</p>
高文茵点了下头。</p>
张斐笑着点点头：“这是好事。”</p>
高文茵错愕地看向铜镜里面的张斐。</p>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之前的她，只是忙于分内之事，对于其它事，从不关心，而如今她渐渐关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p>
......</p>
打理好头发后，高文茵是熟练地拿来一套崭新的青绿色长袍，给张斐穿上。</p>
又拿来那个精致的小木盒，张斐从中挑选出一支短笔来，插在帽檐上，然后便出得房门。</p>
来到前院，只见许止倩焦虑地在院中来回踱步。</p>
“许娘子早。”</p>
张斐走上前去。</p>
许止倩轻轻跺脚，“你一个大男人怎还婆婆妈妈的，比我这个女人还准备的久。”</p>
“你个单身女子懂什么，这夫妻之间，不得说说话么。”张斐一脸傲娇道。</p>
“夫妻之间？”许止倩不屑地撇了下嘴。</p>
一旁的高文茵满面羞红，做不得声。</p>
张斐咳得一声，打量了下许止倩，又是那件红边黑袍，不禁道：“怎么又是这件，你就不会换一套么？”</p>
许止倩凤目一睁：“你不也一样么？”</p>
张斐哼道：“我这可是崭新得，你这都已经穿旧了。”</p>
许止倩那秀美的瓜子脸顿时涨得通红，啐道：“我可没你那么浪费。”</p>
张斐哼道：“什么浪费，这叫做对公堂的尊重。”</p>
高文茵突然道：“夫君，许娘子，时辰也不早了，可莫要迟到了。”</p>
气昏头的许止倩是满眼的敌人：“夫人方才也不知少跟他聊几句。”</p>
“我...。”</p>
高文茵差点没咬着舌头。</p>
张斐反倒是给了许止倩一记赞赏的目光。</p>
许止倩见误伤友人，轻轻跺了下脚，道：“还不快走。”</p>
张斐哈哈一笑，又向高文茵道：“夫人且将酒温好，为夫去去就来。”</p>
高文茵木讷地点点头，突然瞧了眼天色，心想，这么热的天，也要温酒吗？</p>
张斐与许止倩往院外走去。</p>
后面跟着的李四，背着一个竹箱子，但他只负责送他们到皇城门前，里面可是进不去的。</p>
来到门前，久候的牛北庆和冯南希立刻迎上前来。</p>
“祝恩公旗开得胜。”</p>
“不用祝，把酒肉准备好就行了。”</p>
“恩公放心，此事就包在俺大牛身上了。”</p>
.....</p>
等到张斐、许止倩上得马车后，牛北庆道：“老七，恩公与许娘子可真是般配啊！”</p>
冯南希当即训道：“你这厮又胡说八道。”</p>
牛北庆直点头道：“是是是，恩公跟嫂嫂才是一对。”</p>
嫂嫂？</p>
这话一出口，他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不免看向冯南希，好似在问，到底该怎么说。</p>
忽听得身后一声叱喝：“大牛，你在瞎说甚么？”</p>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高文茵满面通红的怒视着他们。</p>
“俺砍肉去了。”</p>
“我...我也买酒去了。”</p>
......</p>
马车内。</p>
“听爹爹说，此次堂审，设在政事堂前面的大院，几乎所有朝臣都会前来观审。”</p>
微微摇晃的许止倩是忐忑不安地说道。</p>
张斐打量了下她，见她那雪白的额头微微有些冒汗，不禁笑问道：“你很紧张吗？”</p>
许止倩道：“当...当然紧张。你不紧张么？”</p>
“当然不紧张。”</p>
张斐拉了拉衣襟：“我这身装扮就是为大舞台而生，人多我才能耀眼，人少反而不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大殿里面打官司。”</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