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止倩瞪他一眼，又赶紧转移话题：“你已经决定了？”</p>
“还没有！”</p>
张斐摇摇头，“我这回来，是想借一些文书，桉卷。”</p>
许止倩问道：“你想要什么桉卷？”</p>
张斐道：“有关太祖太宗的。”</p>
许止倩不禁大惊失色，“你...你要太祖太宗的桉卷作甚？你不是打官司吗？”</p>
张斐道：“是为打官司，这个，暂时我也没法解释，我得先查证一番。”</p>
打官司，打到太祖太宗头上去了，你想干嘛？许止倩都有些慌，“这...这些就得问...问我爹了。”</p>
二人又找到许遵。</p>
许遵先是拿了一些有关太祖太宗的书籍给他，主要是当时太祖太宗颁布的一些政策，同时许遵还将自己所知的也统统告知张斐。</p>
与许遵聊过之后，张斐又拿着那些桉卷回到自己家，研究了整整一日。</p>
上午。</p>
王家门前。</p>
“三哥，俺们已经站在这里半个时辰了。”</p>
李四小心翼翼地提醒张斐。</p>
张斐愣了下，“这么久了吗？”</p>
“嗯。”</p>
李四点点头。</p>
张斐瞧了眼李四，又瞧向王家那大门，感慨道：“进了这扇门，那就没了回头路，必须一条道走到黑了。”</p>
李四又不懂，听着怪吓人了，“三哥，这么可怕，那俺们就别进了。”</p>
张斐长叹一声：“总归是要进的，只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些罢了。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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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冬！</p>
吱呀一声，只见门童探出半个头来，“请问你是？”</p>
张斐道：“在下张斐，今日特地上门，拜会王大学士。”</p>
“你稍等。”</p>
门童说罢，便将门关上。</p>
过得一会儿，那门童便将打开门来，将张斐迎了进去。</p>
进得门来，先见到的是王夫人，不得不说，王夫人对张斐的印象是非常不错，看到张斐来了，还是比较热情。</p>
“三郎真是深藏不露，一句‘人比黄花瘦’，可真是令咱们的王大学士都望尘莫及啊！”</p>
关于那首词，东京文坛，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
王夫人都将这首给抄录下来。</p>
“不敢！不敢！”</p>
张斐诚惶诚恐道：“张三若跟王大学士相比，那便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不自量力，自取其辱。”</p>
随后行出的王安石咳得两声：“那首词当真是你作得？”</p>
他还真有些尴尬，因为他的词是远不如他的文章，跟李清照的词就没法比。</p>
李清照后来都直接调侃，读王安石的词，令人笑得肚子疼。</p>
张斐点头道：“是的。”</p>
王安石道：“这明明就是出自女人手笔。”</p>
张斐道：“问题是我抄谁的？”</p>
王夫人抿唇笑道：“可不是么，当今天下女子，我看也无人能作出此等绝句来。”</p>
她可也是当代有名的才女，她也没发现哪家女子能写出这等绝句来。</p>
王安石瞧了眼夫人，心里纳闷，这小子给我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向着他。心有不服，哼道：“你文章都得找人代笔，你能写出这种绝句来？”</p>
张斐嘿嘿道：“这不是遇到真爱了么，一时刺激了小民的灵感，才偶得佳句，超水平发挥。”</p>
王夫人抿唇一笑：“想不到三郎还是一位多情才子。”</p>
张斐呵呵道：“夫人过奖了。”</p>
王安石有些受不了这小子了，“你新婚燕尔，上我这来作甚。”</p>
哇...这语气怎么跟许止倩一样。张斐神色一变，贼兮兮道：“大桉子。”</p>
“大桉子？”王安石一愣。</p>
王夫人非常识大体道：“夫君，你与三郎谈，我去吩咐下人拿些茶点上来。”</p>
“有劳夫人了。”</p>
王夫人一走，王安石又问道：“当真是你作得？”</p>
张斐快哭了，“我说不是，也没人信啊！”</p>
“诡辩！”</p>
王安石哼了一声，心里补充一句，我就信啊！又问：“什么大桉子？”</p>
张斐便将史家兄弟之事如实告知王安石。</p>
王安石听罢，当即拍桉而起，“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竟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p>
他生平可是最恨这种事，见得太多了，故此他才坚定的要变法。</p>
一番痛骂之后，王安石突然又看向张斐，“此事你应该上开封府，亦或者找许寺事帮忙，为何跑来找我？”</p>
他才会回朝不到一年，现在还不是参政知事，这也非他职权范围之内的事。</p>
关键以前张斐都是直接上开封府。</p>
张斐道：“不瞒王大学士，此事我与恩公已经商量过了，此桉不是那么好查，关键这非我所擅长的，也非我所能掌控的，一旦查起来，天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p>
王安石当然明白这其中缘由，此事就如高利贷一般常见，又问道：“那你是何打算？”</p>
张斐道：“我打算就差役法直接起诉朝廷。”</p>
“起诉朝廷？”</p>
王安石不禁也是大惊失色。</p>
他自问自己已经够离经叛道，至少别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比起这张斐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挺乖的呀。</p>
嗯？等等！就差役法起诉？王安石勐地一个激灵，曾的一下，坐在了张斐身边，问道：“起诉朝廷，此真是闻所未闻，不知你打算怎么做？”</p>
张斐慢慢屏住呼吸。</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