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说得也有道理,如今朝中还算是阵营明确,司马光要是掺合进去,这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复杂。
“嗨呀!”
司马光重重叹了口气,坐了下去,一拍自己大腿,“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
制置二府条例司。
“恩师,如今朝野内外的反对声,是愈演愈烈,就连许多皇亲国戚都在向官家和三衙施压,张三这回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反对这车牌的人,已经远远超过反对咱们新法的人。”
“呵呵!”
王安石一笑,道:“为师好歹也是参知政事,当初也是凭借着与他们争论,最终才说服官家的,但是张三不过是一个衙前役,如今大家都知道是他干得,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朝中还是很多大臣是支持王安石的,但几乎没有一个是支持张斐的。
毕竟王安石是走正规程序上来的,而且才华、能力,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张斐是个什么鬼?
耳笔?
衙前役?
他凭什么?
吕惠卿面色凝重道:“如今这情况看来,如果官家不改变态度的话,他们可能会无所不用其极,决计不会让张三得逞。”
王安石道:“这正是我所期望的,你好好盯紧此事,看看张三是如何应对的。”
吕惠卿惊讶道:“恩师不会真的认为,张三能够做到吧?这可不是打官司,而是政治斗争,并且关乎所有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的利益。”
王安石显得也有些疑虑,稍一沉吟,“张三的性格,我很了解,他的行事风格,虽然看似比较莽撞,但其实每件事他都是深谋远虑,若无一定的把握,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吕惠卿道:“可他会不会想着利用恩师和司马学士来帮他打赢这一仗,毕竟他手中握有恩师与司马学士的把柄。”
王安石摇摇头道:“他或许是想得到我们的支持,但他得将事情办好,我们才有理由支持他,他若办不好,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其实这事要换成我与君实,也未必能够干得成啊。”
吕惠卿道:“是呀!就连恩师与司马学士都办不到,他凭什么办得到。”
......
太府寺。
“此事乃是步副帅他个人所为,你们怎么能怪罪我们整个三衙,我们侍卫马可并不支持这么做,事先我们甚至都不知道。”
侍卫马虞侯郭常是一脸委屈道。
今日这些文臣处处刁难他们,但这事跟他们屁关系都没有。
真是无妄之灾。
马帅就派他来,跟这些文臣解释一下。
李展道:“如果你们侍卫马不支持,那你们就应该反对?”
郭常立刻道:“我们马帅有上奏反对此事,但整件事情是你们挑起来的,你们嫌城里到处是粪便,这才给了步副帅可乘之机。”
谷济稍稍点头道:“此事也怪不得侍卫马,可如今官家显然是支持曹评的,咱们光在朝中嚷嚷,拿不出实证来证明,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曹邗是心领神会,立刻道:“谷寺事言之有理,但其实这事很好办,根据军巡铺的告示所言,但凡是车马都得交钱,也就是说,百姓也不例外,可试问谁愿意多交这一笔钱。”
李展立刻道:“还有那些巡警衙役,平时让他们去收钱,又有几个不会多收钱的,他们肯定很开心。”
此话一出,大家看向郭常。
郭常赶忙道:“我会尽力看着的,但是我也不保证,底下的人就都不会多收钱,正如李御史所言,此乃常有之事,是无可避免的。”
大家皆是微笑地点点头。
其实就是很明显,让你们的人狠一点,我们就能够找到借口去弹劾他们。
从上至下,全都是我们的人,你张三拿什么赢啊!
事先他们已经向皇帝表明态度,那么只要出事,他们就可以往死里弹劾,看看,你不听我们的,就是这么结果,这也是他们惯用的套路。
将一切负担,全部向下转移,然后在利用民怨,反噬上面。
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一旦跟钱有关,这水就清不了。
正当这时,一个文吏突然跑了进来,在谷济耳边滴咕了几句,然后将一份小报递给他。
谷济赶忙打开一看,不禁眉头紧锁。
李展道:“谷寺事,出了什么事?”
谷济皱眉道:“范纯仁刚刚在名士报上面刊登一篇文章,表示反对这车牌照。”
李展稍稍一愣,“这是好事啊!”
谷济道:“你不要忘记,这名士报就是张三的呀。”
曹邗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济道:“范纯仁的文章并非是是指责车牌不好,而是暗指军巡铺一定会借此法来敛财,故此他将会成立一个法援署,专门免费为百姓争讼,只要军巡铺刚多收一文钱,百姓都可求助于他们,他们一定会为百姓讨回公道的。”
郭常一惊,忙道:“谷寺事,可否让我看看。”
谷济将小报递给郭常。
郭常接过来一看,顿时是大汗淋漓。
这是批评吗?
这分明整我们军巡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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