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纯仁呵呵道:“希望到时能够见到子瞻在公堂上的风采。”</p>
苏轼拱手道:“承司谏吉言,但愿有这机会,我可早就向跟张三那小过上几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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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纯仁笑道:“若是这场官司,张三还能赢的话,我想应该有机会的。”</p>
苏轼微微笑道:“这场官司,张三一定赢,我都下了五十贯钱,只可惜赔的有些少。”</p>
苏辙突然道:“二哥,你哪来的钱?”</p>
“我...。”苏轼当即愣住了。</p>
苏辙审视着苏轼,“二哥不会是从床底下拿的吧?”</p>
苏轼忙道:“哎哟!三弟,你怎将我们藏钱的地方说出来。”</p>
范纯仁与钱顗相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说了句“告辞”,便先进去了。</p>
苏轼本想跟进去,苏辙是一把拉住他,“二哥,那可是咱们下个月的租房钱,你怎能拿去赌。”</p>
苏轼道:“三弟放心,哥哥一定赢。”</p>
苏辙立刻道:“这十赌九输,哪有一定赢的道理。”</p>
苏轼也知道这老弟的性格,“哎幼!大不了哥哥去青楼,卖几首词,换点钱来就是,咱哥俩读了这些年的书,还能饿死不成。”</p>
苏辙头疼得紧,“下回我将钱藏到司马大学士家去。”</p>
“啊?”</p>
......</p>
他们兄弟进去不久,只见两个老头乘着绿荫,慢悠悠地往这边行来。</p>
正是王安石与司马光这一对冤家。</p>
这回他们倒是没有在门口遇上,而是在前面那个路口就来了一个遭遇战。</p>
除了相互挤兑,似乎二人也没啥共同语言,毕竟他们的共同爱好,都是那么得枯燥无趣。</p>
“君实,你最近可有在家反省?”</p>
“反省?”</p>
司马光纳闷地瞧着王安石,“我反省甚么?”</p>
王安石道:“这就是藏富于民的结果。”</p>
司马光哼了一声:“你又是否在家反省过,你打个官司,那勾院屋顶就漏水了,你要是变法的话,不得黄河涨水啊!”</p>
王安石点头道:“不瞒你说,我还真反省过。”</p>
“是吗?”司马光问道:“你倒是说来听听。”</p>
王安石道:“我就是想借这场官司,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手段,等我变法时,就晓得怎门治他们。”</p>
司马光呵呵两声:“你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啊!”</p>
忽闻正门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p>
司马光道:“定是张三那小子来了。”</p>
王安石呵呵道:“听见没有,得道者多助。”</p>
幸亏听得不清楚,否则的话,王安石将会被司马光狠狠打脸。</p>
确实是张斐来了,但那欢呼声令人是哭笑不得。</p>
只见张斐出得马车,手一扬,“别叫了别叫了,我尽量输好吧。”</p>
“多谢多谢!”</p>
“三郎,你能否输快一点,最好是上午就输了,我今儿中午可还等着那赌金去揭锅啊!”</p>
“靠!要点脸好么,真是岂有此理。”</p>
骂得一句,张斐无奈地跳下马车,又轻轻扶着许止倩下得马车来。</p>
许止倩紧紧抿着唇,憋着笑意。</p>
张斐小声叮嘱道:“憋住了,你这一笑,他们可能会误会咱们胸有成竹,到时得有多少人跳楼,不,跳河。”</p>
许止倩剜了他一眼,但还真的硬生生地将笑意憋了回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p>
来到府门前,只见李开站在门前。</p>
张斐赶紧上前,拱手一礼,“哎幼!小子何德何能,敢劳李通判亲自出门相迎。”</p>
李开呵呵道:“你张大耳笔任地威风,我要不出门相迎,怕会被百姓骂啊!请吧,大耳笔。许律师。”</p>
你叫大耳笔也就罢了,还加一句许律师,你丫是成心乱我心态吧。</p>
张斐内心一阵郁闷,但也没有办法,如今耳笔都快成了他的专用名词。</p>
来到院内,只见院中搭着两个非常简陋的木棚子,就一个顶盖和四根柱子,不过连接着左右两边的甬道,棚下放着两排长桌。</p>
饶是如此,张斐不禁都哇了一声,“李通判,这回省府可真是照顾咱们,还给弄两个这么豪华的棚子,小民真是感激万分。”</p>
许止倩听到“豪华”二字,着实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李开似乎并觉得有什么不妥,“你别忙着谢,这钱都是你们出。”</p>
“我...我们出?”张斐眨了眨眼。</p>
李开点点头道:“你们各支付五百贯,共一千贯。”</p>
“那个...。”</p>
张斐咳得两声:“我方才说豪华,只是客套话而已!”</p>
李开道:“棚子倒是小事,关键你小子每回来,得给我们开封府增添多少麻烦,你看看,廊道上摆放着多少椅子,又准备多少茶水,这人力物力,不用钱吗?</p>
关键你小子此次诉讼费都达到一万贯,要你五百贯,可真是便宜你们了。”</p>
我那是靠本事,你们这纯属以公谋私啊!张斐讪讪道:“钱是小事,只是若开此先例,只怕会有人故意抬高诉讼费,剥削百姓。”</p>
李开立刻道:“放心,这只针对你张三,其余人一律不会变得。”</p>
张斐幽怨道:“欺负人不是。”</p>
“是欺负你。”李开道:“你倒是别来啊!”</p>
张斐道:“不来怎么赚那九千五百贯。”</p>
“少废话,去那待着吧。”</p>
李开手指向左边那棚子。</p>
张斐撇了下嘴,头一甩,“止倩,咱们走。”</p>
来到棚下,张斐看着拿着一块抹布的邱征文,“征文,你在干嘛?”</p>
邱征文道:“我看着桌子有些脏,就抹一下。”</p>
“什么?”</p>
张斐郁闷道:“五百贯就这待遇,真是最黑莫过于官府,人家抢钱违法,官府抢钱,咱还得自备驴车,方便他们运脏,真是欺人太甚。”</p>
许止倩低声道:“你就少说几句吧,这边上可全都是官。”</p>
张斐斜目一瞥:“怕什么,我岳父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