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费了前后给他布置下的机会了。”</p>
“本还想看看这厮，究竟能牵扯出多少东西呢？”</p>
“好了，既然如此，就无需再节外生枝了。”</p>
郭崇涛却是打断他们道：</p>
因为上官处得到受命，继续追索此案后续干系的缘故，而得以让他借助汇集起这个临时团体和班底；也就是他从御史殿院和别处关系衙门，所调遣来协从和听命的人手。</p>
“从上元夜开明寺前的儸戏那条线，追下去已经有所发现了。”</p>
随后，又有一名从事从门外，匆匆小跑进来喘声道：</p>
“派过去的人，找到了疑似五仙教的踪迹了，正在搜索后续的干系。”</p>
“怎么又是这种邪门外道？你确定不是五通神，而是五仙贼？”</p>
另一位在旁的经历反问道：</p>
“的确是五仙教的物件，稍后就会转呈过来了。”</p>
来人却是解释道：</p>
然而这个结果和答案，却不能让郭崇涛满意。</p>
与曾经混迹市井民间的另一个淫祀团体，出自两岭和闽地的乡土生育崇拜，却在后来随着诸多本流放当地的，大臣、官员眷属传回京城，差点儿就公开建庙；却又被禁绝和镇压的五通神有所不同。</p>
这个五仙教，乃是源自西南边陲和汉夷杂居的各族，对于当地横行毒虫瘴疫的畏惧和崇拜情节。后来随着梁公平灭南诏威孚西南诸夷，而将旗故地变成南平大都督府；</p>
大量被执送献俘的南诏王姓、贵族、臣民和世家，而将其带到京城当中；又成为了地下发展的诸多淫祀之一。本来要是这样的话，京畿作为海内域外的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那也不多它一个奇葩。</p>
但是因为其崇拜和惯用毒物的传统，在地下传播过程中很快就变了味；尤其是与一些本地势力结合之后，开始往下毒谋财害命、买凶杀人的画风上一路狂奔。所以很快就被清剿绝迹一时了。</p>
因此，与求子生育和房中术挂钩，而始终有愚夫愚妇暗中祭拜，导致时有冒头的五通神淫祀不同；五仙教活跃和存在痕迹，却是已经有好些年不见了。</p>
而后，觉得有些烦恼和困扰的郭崇涛，又转而询问其他几人道：</p>
“眼下长安这么大，怕是该找的地方，都发动人探寻过了吧？”</p>
“也不尽然？”</p>
突然有人出声道：却是曾经隶属金吾街使下的一名佐员。</p>
“此话怎讲？”</p>
郭崇涛忍不住皱眉道：</p>
“巡使，可是忘了平康里？”</p>
这名佐员犹豫了，轻轻开声道：</p>
说到平康里，大家的表情就有些微妙起来；毕竟，作为长安城中小有名的京官群体一员，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亲自领略）过，这道长安城久负盛名在外的“美好风景”呢？</p>
但是因为前前代的某种历史遗留问题，当下位于东大市西北侧的平康三里，其实是京兆府的万年县管辖之下，一个身份和地位，都比较微妙的存在。</p>
其中的平康南里相对简单，除了那些常见的中下等行院、伎馆之外；主要是被包养的官员外室和商人妇，所比较扎堆的地方。其他倒是与别处无异。</p>
而在平康中里，除了大大小小的馆院，则是以左右教坊司的外围从业人员，以及诸多在其中兼职的乐户、倡优、伶人，而得以闻名于世。</p>
至于最高端的平康北里，则是其中佼佼者和精华所在；但也因为某种约定俗成的惯例沿袭，而形成了忆盈楼为首的数十个大小结社，自行管理的日常。</p>
因为，哪怕是作为最为铁面无私的御史台中人，也不能确保自己终有一日，没有用到忆盈楼为首，提供消息交流和买卖、雇请场所的可能性。</p>
“此事不难，只消请得左都手札出马，想必那忆盈楼上下，自然会给一个解释和说辞的。”</p>
因此，郭崇涛很快回过神来道：</p>
“其实……还有就是鬼市。”</p>
那人接着欲言又止道：</p>
这话一出，顿时又令在场气氛和表情一滞。因为这个长安鬼市的存在，既是他们这些检宪官首当其冲，平时需要讳莫如深，却又不得不偶尔面对之的存在。</p>
因为传说中，活跃四通八达地下空间的鬼市，其实是偌大个长安灰色阴影的代表，也是物欲横流之下人心阴暗面的集大成者；</p>
因此，其中不但汇聚了诸多见不得光的存在，以及不明来源的交易物；甚至还可能牵涉到朝堂的大臣，豪门大族、勋贵戚里的阴私勾当……</p>
因而，哪怕历代京兆府总是信誓旦旦的，将其破获和查抄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时隔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后，改头换面的新鬼市，总能在其他角落死灰复燃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