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在雪花和尘泥之间,激起了零星的嚎叫声;随即在其中冲出好些牛犊大的灰豺,轰然掀翻了临时布置在外围的尖桩和拒马,又毫无间歇的一头撞在木质的栅墙;顿时就震落大片墙头积雪。
也惊骇得守在墙后的壮丁们,一片哗然惊叫纷纷;然而沉重的锣声也终于响起,来自寨墙两侧的弓手,还十几具老旧的木单弩,也如蒙大赦的依次放出;嘶声惨叫的将这些堵在墙下大豺射翻一片。
但随即体型更大的巨狼涌出了山道,就像是浊流一般冒着两侧的箭矢乱飞,踩踏着倒下大豺的尸体,纷纷跃身搭爪上了墙头;在咆哮撕咬和抓挠间,在墙头聚集弓手中,制造多处血肉淋漓的缺口。
但同时也被墙内待机的壮丁们,不断从粗木间隙中刺穿的钢叉和矛头,戳穿了胸腹和肚子的要害;而在激烈的拉扯和搅动中;哀鸣着跌落而下。但是,随即一只过人高的硕大野猪,就冲出了雪尘。
明显出现部分畸形和突变的它,外突獠牙变得格外的粗大,而在头面更是增生了宛如骨质一般板块,浑身的鬃毛宛如钢针般挺立;一路横冲直撞的践踏而过,径直踩爆好几只受晒地的豺狼器脏。
又去势不减,宛如巨型撞锤一般的轰然撞击在,紧闭填塞起来的寨门上;就像是崩地裂的一声巨响;粗木钉成的半尺厚寨门,瞬间就出现了一片明显凹陷和裂痕;而门框处更是隆起一大团新土。
仅仅是第一次撞击,就对寨门及其墙体造成了损伤,甚至连内里填塞的障碍物,都被撞出错位了数尺;更有守候期间的数人被压倒,被震裂的碎片戳穿了身体;当场毙命或是重伤,连忙拖曳下去。
与此同时,争相射击在这只大山猪身上的箭矢,却被硬挺如针的鬃毛纷纷弹开;唯有少数木单弩正中它,却又嵌在了坚忍异常的外皮上。哪怕是从缝隙中刺出的矛叉,也大山猪身上纷纷偏移滑开。
又有人从墙上抛投下,烧得通红的火炭和硕大的石块;将攀上墙头的巨狼砸症点燃;带着腾燃的烟火哀鸣滚落。然而,这些手段落在这只大山猪身上却浑然无事一般,摇头晃脑的继续拱动起来。
在它咔咔作响的啃咬和激烈拱动动静中;寨门及其两侧的墙体,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脆裂声。这时,突然一大桶烧滚的热油,被奋力推上墙头倾倒而下;劈头盖脑的几乎都浇淋在这只大山猪身上。
这一刻,终于让它吃痛不已的嚎声惨叫起来;刹那间首当其冲的墙头护兵和寨丁们,就被烈风呼啸一般的激烈声波,给震倒滚翻一片;更有人因此口鼻溢血、头昏脑涨的,一时间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还是有人鼓起余勇,将数支预备好的火把和炭盆;对着下方翻滚乱撞的大山猪抛投而下;然瞬间点燃了它身上沾染的油脂。腾燃而起的大片火光,不但烧得大山猪嗷嗷乱叫,也令其顿失方向。
只见它不再持续撞击墙体和寨门,只是不管不鼓将附近所能遇到一切活物拱翻、掀起,撕咬的血肉模糊或是践踏的肠穿肚烂。转眼之间,就将墙下聚集的那些大豺、巨狼,搅乱成七零八落……
墙头上死伤累累的守兵,还有墙内的壮丁,也不由自主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然而这时山道中的风雪,再度传出了沉重的踏步声和震感;随着惊呼连连,两棵会活动的大树,正缓缓行走而来。
这两颗大树形态各异,却都粗壮高达而枝叶茂盛,在蜿蜒盘地而行的大根须上,还尤带大蓬新鲜泥土和石块;甚至还有些失巢的鸟类盘旋其上。就见那只嗷嗷乱叫的大山猪,冲到两棵大树之间。
瞬间,就被活体大树抽动挥舞的大蓬枝干,呼啸拍打的翻滚在地;却是借着满地积雪和翻出的污泥,熄灭了身上的残余火势;而重新恢复了某种神智;却又毫不犹豫的转头,重新冲向残缺的寨墙。
但这一次,就再没有人能够及时挡下它了;只听一声冲的巨响和烟尘滚滚,被烧灼的面目全非、头部溃烂见骨的大山猪;一头扎进了不堪重负。脆裂开来的寨门中;又在挣扎间将整道门墙推倒。
在轰然崩塌出一片的缺口中;那些聚集起来的民壮,已然是惊骇的四散奔逃;依旧坚守在墙上的护兵和寨丁,也面无人色的看着正在缓缓逼近的巨树;以及重新聚拢在树下的大豺、巨狼……
下一刻,一道浓烟在保平大寨内升起;却是寨内的守兵采取了最后的绝望手段;主动放火焚烧建筑来阻吓这些异兽。或许可以为另一方向逃出去的人,争取上一些时间;但老弱妇孺就难以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