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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说……”苏明安喘着气说：“你需要一个能够传遍城邦的传声设备，和一个帮你发声的人？”</p>
虽然穆队说得不清不楚的，但他大概能明白对方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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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安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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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安想起了那个女孩看着他的眼神。</p>
她看着他时，总是眼神很亮，眼里充满了憧憬、向往、崇敬……一切美好的情绪，好像一朵淤泥里的荷花朝太阳绽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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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窗户越来越近，苏明安一跃而出，翻滚着倒在了露天平台上，暴烈的风雨砸上了他。</p>
低头一看，楼下的城邦景象离他很远，灯光如同一条璀璨的银河，那些缩放的大街小巷在他眼里，仿佛一座小人国。</p>
这里是中央政要大厦，设立于21F的露天玻璃站台。脚下便是透明的玻璃，仿佛稍微踩重一点，就会坠落深渊。</p>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决战场地，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两道直愣愣的炽白灯光“啪嗒”一声将他笼罩，上方传来直升机的声音。</p>
他抬头一看，竟是一架飞行的直升机。“卡哒”作响的螺旋桨下，神明扶着直升机舱门，冷冷地俯视着他，一身卡其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p>
“最后问你一次。”神明说：“留不留下来？”</p>
观测者的系统邀请再度弹出，苏明安依然摇头，眼神里只有冷然。</p>
“原本还答应了霖光，不伤害你的。”神明说：“可惜，你不同意。”</p>
他抬起手，顷刻间，直升机伸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一齐对准了玻璃站台上的苏明安。就连苏明安之前撞破的窗户都涌出了一大批机械军。只要一声令下，这片脆弱的玻璃站台就会被炮火淹没，很快四分五裂。</p>
站在台上的人，也都将坠下高楼。</p>
两个文明的代表者，在离地极远的高度对视着。</p>
他们的灵魂是何等相似，怀揣的理想是何等崇高。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也许还能做朋友。</p>
可惜没有如果。</p>
立场的绝对相悖，文明战争的一死一活，决定了他们绝对没有退路，哪怕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余地。</p>
“啪嗒嗒嗒——”</p>
暴雨倾盆，天地黑沉一色，城邦此时极为安静，百万军民倒在地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p>
赢者得到对方文明的所有资源。败者失去一切，文明陨落，亿万生灵意识消亡。这是双方都绝对不敢输的一战。</p>
剧烈的暴雨声中，苏明安移动视线。</p>
他侧头，凝视着城邦遥远的夜色，那里已经渺茫一片，但他却好像透过厚重的雨幕，望见了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p>
那里，仿佛伫立着一座信号塔，塔里面，有一个抱着白猫瑟瑟发抖的女孩。</p>
她的眼神总是很清澈，声音虽然细软，却总是很坚定。</p>
那曾经满是家暴伤痕与客人掐痕的肩头，此时背负了千万斤负重。</p>
明明这座城邦一直在辜负她。</p>
到了最后，却要在边缘区痛苦长大，承受了一切的她，去原谅这个世界的众人。</p>
“授予权限。”他开口，声音很轻很轻。</p>
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一闪而过，很快不见了。</p>
上百公里之外的边城，黑发的女孩，挺直了嵴背。她的眼前，穆队的消息弹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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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起好看的柳眉。</p>
面对着看不到黎明的黑夜，面对沉郁的暴雨，面对着楼下围塔的重重人影。</p>
“婊子！给老子下来！真应该把你衣服扒光，丢到臭水沟里去。不该让你进入信号塔……”</p>
“快砸门！还有最后两道门！把她给拽下来，去给城主请罪……”</p>
听着这些肮脏到了极致的声音，</p>
她勾了勾唇。</p>
素白的脸庞微微笑了。</p>
……</p>
“好啊。”</p>
“笑起来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