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死后，沈雪也将他改造成了这样的存在……她看似全然失败，沈卓甚至连自主行动都很困难，像一具活死人，也不像之前那般耐打，砍了一剑就死了。</p>
但在最后，他拥有了一瞬的自我意识，并上前为女儿挡下了致命一击。</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女二人，都完成了名为的作品，无论是永久的，还是一瞬的。</p>
……但不管怎么来说，拿无辜的学生做实验，这种罪恶是怎么也无法洗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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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佩只是一瞬，至于现在，”分身一剑刺了过来：“……你可以去死了。”</p>
沈雪抬起头。</p>
她攥起的拳头松了开来，而后，她猛地一把拉上一旁王珍珍昏迷的躯体，挡在自己身前。</p>
“——你敢砍，就试试！”她的神情有些崩溃，似乎沈卓的行为已经将她激到无法冷静思考了。</p>
她的手指被攥到青白，整个人就像是完全贴上了昏迷的王珍珍一般，背贴着墙角，不留一点缝隙，手上的丝线微动着，身后的汪星空与杨长旭迅速扑了过来。</p>
……没有时间犹豫。</p>
但，如果要杀了沈雪，势必同样也要刺穿王珍珍的身体。</p>
分身向正与吕树战斗的苏明安看了一眼。</p>
“砍。”正忙着的苏明安往那边瞥了一眼，直接下令。</p>
弹幕刷动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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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收到命令，立刻向下刺去。</p>
沈雪的眼神微微变了，下一刻，她咬着牙，手中一个搅动——</p>
“——等等！”</p>
一声清亮的女声从一旁传了过来，接着，一柄极快的剑瞬间刺了过来，一瞬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架开分身的剑。</p>
是沈月，她手中持着一柄细长的剑，一瞬便架开了分身的攻击。</p>
分身立刻毫不留情地向她砍去，可明明属性点压制了不知道多少倍，仅仅持着一柄细剑的纤细少女，却以一种不可能的姿态将他的攻击全数挡下，那剑术精妙得令人难以置信。</p>
两剑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分身的“明”状态下三维加成本是极高的，此时竟无法从力道上压制对方的剑术。</p>
那明明只是一柄普通的剑，甚至看上去有点像纯粹观赏用的，在应对起来时，却给人一股难以冲破的无力感。</p>
……无懈可击。</p>
所有观众都认出了对方——仅仅因为对方的剑术。</p>
“玥玥……？”吕树看了过去，他研究过苏明安的直播录屏，知道这个早在第一世界就为他而死的女孩。</p>
“你不能杀死她，至少现在不能。”沈月持着剑说。</p>
“先停。”苏明安示意分身停下。</p>
由于沈雪没有动作，所有人都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p>
“你看到你们身上的丝线了吗？”沈月说：“沈雪能操控你们行动，也能一瞬间绞杀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要杀死她，她会鱼死网破，杀死现场的所有人。”</p>
吕树背上现出了冷汗，他看着缠在自己身体四周的丝线，第一次发现距离死亡如此之近。</p>
“她为什么不早这么做？”筱晓问着，他看起来很紧张，似乎非常在意自己的死活。</p>
“因为她的丝线，也缠绕着其他的人……”沈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卓，以及——同样被丝线缠绕着的，沈雪自己。</p>
分身警惕地看着被隐藏在王珍珍身体之后的少女，而沈雪染着血的脸上，也向他露出了诡异的微笑。</p>
“……你们杀不死我。”她低声说着：“一旦你们杀不死我，我就会逐渐，一点一点……杀死你们所有人——包括沈月你，也一样。虽然你救下了我，但不可改变你曾经离明安那么近的事实。这样的你，居然也在我身边活了十二年，真是恶心……若不是爸爸一直护着你，你早就被我掐死了。”</p>
沈月神情冷静地看着她，没有动作。</p>
弹幕一瞬爆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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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了我十二年？”苏明安问着。</p>
沈月看着他，那眼瞳中蕴含着的波澜如同被挤碎般涌荡在一起。</p>
“我不曾等过你。”她说：“你成功了，或许曾经的玥玥确实很喜欢你，也成全了你……但过了十二年，我现在是沈月，我选择成为观测者，只是因为这是我愿意选择的路。</p>
我在这样的世界里……学会了很多，我自愿选择这样的人生，希望之后的路途可以更加平坦。”</p>
她是主办方手下的，经历了他人无法插手的，崭新的十二年。</p>
“世界很大，风景很多，也满是精彩。”她笑着:“我在这个世界里精进了剑术，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等过了这个世界，我还将前往下一个世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旅者……我很开心。”</p>
苏明安看着她。</p>
她自愿成为了“观测者”，成为了能够行走于不同世界副本中，脱离玩家身份的存在。</p>
她不再受制于一年世界游戏的规则，而能于每一个多彩的世界中成长，收获年华岁月带来的硕果。</p>
之前的她如一张白纸，沉溺于家暴的苦痛，像井底的青蛙，看见了他，就像拽着救赎一样不肯放手。只要他一走，她便会永远处于黑暗的泥沼中，挣扎不得。</p>
而现在，她得到了崭新的机会。</p>
和之前那个只会拽着他，白纸一般的女孩相比，她看上去丰富了许多。</p>
独立，自强，聪慧，能于最紧要的关头精准出剑。</p>
像钻石一般闪闪发光。</p>
“你成长了。”苏明安说。</p>
“谢谢你。”玥玥笑着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