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安的手指，立刻点上了太阳穴。</p>

死亡的痛苦一瞬加身。</p>

在读档，睁开眼时。</p>

他看见身上披上铠甲的少女，正持剑，背对着站在他的面前，身披着万丈霞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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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安眼神波动了瞬，心里也已经有了预感。</p>

自己死亡回档的存档点随机，根本不知道死亡之后会回到哪一个时间点——但这一次回档，定格的时间点，玥玥已经成为了。或许这就是剧情的关键所在，让时间定格在了这个存档点。</p>

他思考了一会——这个存档点对他很不利。</p>

如果让玥玥站在自己身后，塔楼的攻击也依然会向她而去。拖时间的话……让蓝量回复，直到能放出第三个分身，但依然存在时间限制。如果让分身不再追赶艾尼，而去进攻塔楼，下一刻自己就会死，一样是输。</p>

他似乎行走在一条有着无尽可能的路上，但每一条路都通向一个终局。在这条似乎充斥了光明的道路上，他看见了无数个她“必然死亡”的明日终局。</p>

他忽然明白过来——或许死亡回档并不意味着绝对无敌，并不是横推就能推平一切。这并不是他能纵横世界游戏的金手指，而意味着某种无法被推卸的责任。</p>

对旁人来说，死亡代表着一切结束，代表着解脱。而对他来说……永远没有这个意思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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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他似乎正在面临着失败带来的第一次后果。</p>

即使他自信这一路他必然会走到最后，期间的牺牲却一点都不会少。</p>

玥玥的眼神似乎一直没变过，永恒的，沉静着，像北国极地最为静美的湖，为她自己必然的终局未曾悲伤过一瞬。</p>

在害怕的时候，她会将自己的猫耳帽缓慢地拉起，将自己罩住，好像这样就会绝对安全了一般。</p>

但她现在只是持着剑望着这方，身形绷得笔直。</p>

“没有关系。”玥玥说：“在未来，你会遇到焕然一新的我。”</p>

她一动，主动凑近了来，虽然因为规则的原因不能移动，却能伸出自己的双臂。</p>

她将手搭在苏明安肩上，以一种极其勉强的姿势，拥抱了他。</p>

她的动作很缓和，很温柔，与其说是拥抱，不如更像是一个克制的告别。其中蕴含着的，从来都不是绵密缱绻的情意，而是一种近乎于灵魂战友之间的托付。</p>

“没关系的。”她的语气很轻：“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体验一个过程。等我回归主神空间，成为观众。下一个世界，我依然会选择参加副本，希望能再次帮助你。”</p>

她执起手中的喀俄涅之雪，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右掌心之上。</p>

背后，蓝色的光晕披洒在她那轻轻飘动的长发之上，透着一股洁净且摄人的美。</p>

她看着面前这个人。</p>

到现在她也没能理解自己怀揣着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虽然她知道，这不是爱情，她对他的不是，他对她的也不是。</p>

是一路同行的信任，异性相吸的心安感，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但这不重要。因为早在幼时那个很久以前的白天，他伸出手将自己从家暴的泥沼里拉出来的那一天</p>

——他就成为了自己的。</p>

她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性子孤僻，眼中只有女孩子不该喜欢的剑。但他理解，他能拉着自己打那些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新奇的游戏。</p>

像素做的小游戏很难，她打不过那些到处乱动的怪物。十个人打来打去的游戏很难，她只能缩在塔底下看他大杀四方。飞来飞去的游戏也很难……她总是摔死，但每次摔死都能看到他飘下来救她。还有那个十二个人说来说去的骗人游戏……她不太会说话，总被人怀疑，但相信他却总没有错……</p>

她总是输，但她喜欢看他赢——包括现在也是。</p>

赌上性命的游戏，自然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