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夜了？还没聊够么？”</p>

张玉兰再问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君这般与人详聊，这都不是废寝忘食了，简直是忘了时间。”</p>

闻言，柳羽浅笑道：“玉兰姐这就有所不知了，荀文若可是堪比‘张子房’才能的人，道门复兴，他是‘良助’！若论内政，一个他顶得上十个阿瞒！”</p>

十个阿瞒…</p>

张玉兰有些惊讶，她知道，夫君对曹操的评价很高，可…堪比十个阿瞒，俨然…夫君对这位荀或的评价更高。</p>

踏…</p>

前脚刚刚迈出府门，柳羽骤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转身，从怀中取出一封竹简。</p>

“这是‘道人入朝堂’的计划，我昨夜归来连夜写好了一封竹简。”</p>

“别人我信不过，有劳玉兰姐去趟中山国，亲手交到甄逸手上！”</p>

在柳羽归来之前，甄逸已经回到河北去了，这点柳羽知道…</p>

当然，整个“道人入朝堂”的计划中，甄逸…乃至于中山无极甄家的戏份并不重要。</p>

但甄家却是一个引子，是整个计划的开端与源头。</p>

昨夜的秉烛夜谈，柳羽并没有将计划告诉荀或，倒不是因为信不过，而是…就在昨晚，他对计划做出了一些改变，‘荀令留香’已经成为了计划中的一环！</p>

他若是提前知道了计划，反倒不美！</p>

“既是夫君要求的，那我这就出发！”</p>

张玉兰也不迟疑…她知道，在这玉林观，也帮不上太多忙。</p>

当然，临走之前，张玉兰再三嘱咐道：“夫君，龙虎山派往各地，打探情报的鬼卒会在每月初一、十五分别来禀报，事关整个大汉各地的秘闻，夫君千万注意！”</p>

“好！”柳羽颔首，不忘拍了拍张玉兰的肩膀，“路上小心！”</p>

兵分两路…</p>

张玉兰去马厩中牵马，柳羽则再度回到了“四方殿”，果然荀或一早就在这儿等着他。</p>

“看来，文若也没睡好！”</p>

柳羽当先开口。</p>

“有两件事，若是不告知贤弟，那便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哪里能安然入睡？”荀或的表情格外严肃。</p>

柳羽与他分别跪坐在桌桉的两侧，伸手示意，可以讲了。</p>

荀或抬眸直视陆羽的目光。</p>

“其一，昨日有一桩事儿，忘记告诉贤弟了，贤弟这玉林观中，那位道姑中的首席‘任蔓’姑娘有古怪！甄家囤马期间，她与其女儿被带入了皇宫，足足半天才从其中归来！”</p>

唔…</p>

荀或这话脱口，柳羽略微一惊。</p>

他都没想到任蔓、刁秀儿会与皇宫有所牵连。</p>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儿并不孤立的。</p>

还有几件更古怪的事儿。</p>

比如…甄逸留信中提到的两条，第一个是囤驴遇到了一些问题，在甄家囤下第一批驴后，有势力也在囤驴，而且…囤积的速度极快，几乎垄断了整个大汉的驴子。</p>

哪怕甄逸刻意去调查，依旧不能探明这势力的所属。</p>

其二…是一件小事儿。</p>

那便是贩马之时，“陈王刘宠”去问过马价，但…他前脚刚走，又有一批号称陈王刘宠仆从的人，买下了三十匹良马！</p>

甄逸询问他们时，他们的口径均相同，无论是陈王刘宠，还是国相骆俊都没有出过陈国地界。</p>

也就是说，有人在撒谎！</p>

如果仅仅是这两件事儿，还不能说明问题。</p>

恰恰…</p>

荀或此时提及的，任蔓入皇宫一事，让柳羽不得不把这三件事而，都与皇宫…与皇宫内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p>

诚然，柳羽能猜想到，对做生意无比执着的“那个人”早晚会注意到玉林观。</p>

可没想到这么快！</p>

陈王刘宠…他的真实身份…</p>

“贤弟，按理说玉林观之事，为兄不该多讲，但…”荀或顿了一下，还是张口道。“为兄这一言实在是不吐不快，任蔓此人不能重用！”</p>

闻言…</p>

柳羽轻轻点头，他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p>

“我知道了，那文若第二件事是什么？”</p>

“昨夜与贤弟秉烛夜谈，愚兄辗转反侧，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p>

荀或的话更添几分严肃。“如果豪门氏族是国事蜩螗，是大汉衰败的罪魁祸首，那…若是建立寒门阶层能掌权的帝国？又当如何？”</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