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相…这祠庙的主人张谦乃是张常侍的养子啊…”
有下人后知后觉的提醒曹操…
曹操面色肃然,“我管他是谁的谁,王子犯禁与庶民同罪,擒贼擒王,打击首恶,本国相要的就是这效果!”
愕然…
曹操的话,令得此间愕然。
这位年轻的国相,是真的刚啊!
事实上…曹操的确豁出去了,但济南权贵绝不会手下留情。
钱山说的那句话…曹操相信不是只用来恐吓他的。
以往…就有被顿丘豪强诬告的事儿,曹操这回是有了经验,知道权贵们要送信到京城报道,竟然派卫兵一个个的盯紧权贵的家门,拦截权贵们的家丁前去京城通风报信,为毁庙和惩治奸恶争取时间。
这下,济南权贵、豪强彻底傻眼了…
这特喵的,这位济南相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
顷刻间…济南大街小巷成了工地,到处都是被摧毁的祠庙。
拆庙行动几乎没碰到什么阻碍,曹操又加紧根除另外多项沉疴弊政。
…
…
当一封来自国相的奏书传于济南国国主刘泰的面前时。
他几乎浑身都颤粟了…
曹操送来的这封奏书…内容很长,言辞更是无比犀利。
——本相总结概括济南国弊政如下:
——私盐盛行,帝国战略储备物资冶铁掌握在豪强手中;
——农民年年上缴水利钱,黄河年年泛滥无人问津,河道淤塞、灌既不畅,导致农业旱涝加剧;
——帝国下达的税收,济南国官官勾结,多收几倍,祸国殃民;
——农田凋敝、虫灾、风雪灾害频繁、农业主管不念怜恤贫弱,一味损人肥私;
——商人花钱就能买到两千石官员的服饰穿着,私豢歌姬,越级私用礼乐之器;
——富人奢侈,强取豪夺,长吏无人敢管;
——济南国还私自将标准五铢钱融毁,改铸更薄更轻的“伪五铢”,如此滔天大罪,朝廷不免他们,民怨难平!将导致盗贼再起,百姓家园毁坏,祸及国家!
诚如当年…曹操在顿丘县颁布的“十罪疏”,将豪强恶霸一举铲除。
这一次,曹操送来的奏书,针砭时局…
“曹…曹国相,这是要干嘛?”
刘泰都懵逼了…
他没想到,曹操玩的这么大,这么激烈。
“臣请求罢免以下八人,盐业主管傅德、农业主管丘廉、林业主管黄重、手工业主管童愠、水利主管李徽、治安主管宁烨、税收主管金肆、户籍主管张裘!其中冶业主管钱山以自辞,要不然也在奏免之列!”
曹操的话没有一点点的表情…
冷若冰霜。
可这话…传到刘泰的耳中却犹如五雷轰鸣。
曹操这已经不是要针砭时局…他是要在济南国变天哪!
要知道…
单单这份名单中,丘廉、童愠跟他这个国主有亲戚关系,李徽、宁烨也相处得不错。
其他几个用不了拐几个弯就能找到重量级的人物前来说情。
济南国是人情社会…绕来绕去,能绕的过,这份人情么?
“曹国相…这些人!”
“必须要罢免!”曹操根本不像是商量的口吻…
刘泰这下无奈了,他大手一挥,“随你吧!”
他知道,怕是今晚…又要有不少权贵登门求情了,可事实上,刘泰也没办法呀,曹操是皇帝所派,也就是皇帝的爪牙,他这属国君主又能怎样,弄不好连他的封地爵位一块没收。
丘廉、童愠属济南大户,能攀上刘泰当亲戚,在朝中也颇有关系。
见刘泰这条路堵死,相约另寻他途。
这边…
想要扳倒曹操的工作在紧急进行。
曹操指挥的拆庙部队日夜工作,只十天时间就拆掉二百多座大小祠庙,权贵们召集族人、民众前往跪地请愿,要求留下活人祠庙,等他死了以后留下祭祀。
曹操当众推倒一尊活人还健在的塑像,下令民众不得祭祀活人鬼神。
更不得上这些所谓的祠庙供奉。
并发布告——日后有建祠庙者,一律不得聚众敛财,违者斩!
祠庙被毁…
济南权贵见曹操连鬼神都敢得罪,还把他们活人放在眼里吗?
赶紧组织家人私运钱财逃跑他郡。
可这次…他们又低估了曹操!
针对如此情形,曹操早就有所准备,他派专人驻守关口。
人可以通行到他国、他郡,可所有财物必须登记造册后一律扣留…
等查清财物所有者没有贪赃枉法等罪行,可以原封不动奉还暂扣财产。
这下…
整个济南的天炸了!
曹操这回不杀人…就像他父亲说的,要他懂得尊重生命。
可曹操出招如此之绝,大户们几乎绝望,但又无可奈何。
他们知道曹操绝不是做到这步就罢手…假如曹操顺藤摸瓜,谁没贪赃枉法?
除了先期逃出去的十几家,后来的富户都没法逃走,财物更是带不出去,但也不能坐地等死啊!
富户主动集结,发生攻击关卡、殴打当差等暴力事件,但这些事件,因为曹操雷厉风行的处决,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六百多座祠庙,历经一个半月,所有有宗族建造的家庙保留,其他活人庙大多被摧毁,只剩下历史造册、有据可依的十几座。
至此…济南国推倒邪祠的工作,大告成功!
“大哥…这次,我是真的服了!”夏侯渊看着日益充盈的国库,还有全部推翻的祠庙,不由得感慨连连。
曾经…在顿丘,曹操是靠着家里补贴的钱财与地方恶霸斡旋,为此…不惜让曹家蒙受了巨大的财富损失。
可如今,大哥曹操是不仅没有花自己的一个大字儿,反而扣押了大量的财富。
只要他想,哪个权贵、富豪…找不出来一些罪证呢?
整个济南国的天,似乎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咳咳…”
面对夏侯渊的称赞,曹操轻咳一声,“这些年跟三弟在玉林观中,多少我也学到一些,暴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能解决事情的是脑子,是指挥…如果再有一次,洛阳北部尉时,我不会铸五色大棒,我会用更妥善的方法解决难题,而这…就是我这些年在三弟身上学到的吧!”
曹操感慨连连…
夏侯渊却抛出新的问题,“现在国库这般充盈,那些权贵的钱,大哥打算怎么用?”
这个问题…
曹操笑了,其实…他一早就想好。
准确的说,一早三弟柳羽的书信中,就教给他,这钱…该怎么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