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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攻击我?”沐寒自语。
她没太指望伯赏能回答。
伯赏又不会读心术。
王道晨如果有问题,那只要他还有点脑子,在他什么都事都没办成之前,都很难会干出没事联络一下同伙的事情。
伯赏的确没看到他有多少异常举动。
但他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沐寒的问题:“他不是要攻击你。他是要查看你的记忆。”
所以他那时会看着沐寒。
因为他要促成沐寒回想这件事。如果沐寒当时在想别的,他匆匆忙忙地看上那一眼,看到的会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他是邪修?”沐寒想起他打听的事情。
“算不上。”身上有些比寻常人众的恶业,但还不算过火,灵力也还是正道修士的灵力,并不曾修习邪道功法。
沐寒闻言,眉头紧皱。
半晌,她道:“莫非是冲我一个人来的?”
她左思右想,却又觉得自己身上没这价值。
沐寒心中存疑,但眼下王道晨除了刚对她神识出手了一回外,并没有其余异动,她想追究也无从下手。
许是猜到了沐寒那铃的作用,接下来王道晨并没有再对沐寒做什么。
沐寒心里有种紧迫感。
她早间说的话,王道晨未必会信。
但王道晨也未必想得到,她有办法确定下手的是谁。
然而此时沐寒又有些微不足道的后悔:“我若直说这铃的用途就好了。”
她不说实话,提防王道晨的意图就太鲜明了。
但事情已经做了,后悔只能耽误时间。
她手里捏着块玉简,像是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分心苦读,把一个书呆子的形象做到了极致;实则是分心把王道晨来以后,做的事情说的话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他对我没恶意。或者说,他若心怀鬼胎,那必不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同时,也未必是冲着纪师兄那个发现来的。
“他想翻我的记忆,可能是想知道大师姐的事情!”沐寒忽然心里一激灵:“大师姐现在正好六十整!”
看,这就是卜术的作用。
无论发生点什么事情,都会往那得到的结果上面去想。
伯赏想。
虽然两件事间到底有没有干系,那位长老算得准不准,他目前也是无从得知的。
“这个王道晨长老……真的是宗门派来的吗?”沐寒越想越慌,但随后又自己把这个猜想否定了:“大师姐验过他的公务手令的。应该还是宗门派出来的。那是因为派系斗争?可哪个派系敢在元婴老祖唯一血脉身上打主意?”
温凌寒生母不详,据传是个娇弱多病的凡人,早已过世,要没有温凌寒,长庚老祖可是铁打的孤家寡人,没有半根软肋的那种。
“若不是针对我一个,那他后面必定也会对其他人出手……苍歌你帮我留意一下,看看他后面会不会再有动作。”
可能是最近频繁想起他自己家的那位大师姐,伯赏今次下手狠了不少:“那最近几天是不可能了。我借着返魂铃反击的遮掩,也打了他一下。”
“他神识也是被你打伤的?”
“对。现在可能还不如你。”
……干得好。
只是沐寒心中还是有另外的不解。
这么一堆人……王道晨怎么就偏偏优先挑中她了呢?
挑软柿子,也是桑渚兰优先吧?她是四阶以上的炼丹师,这个自王道晨来后,她从没隐瞒过;精通造物技能的修士,神识不说一定很强,但起码不会低于同阶的一般水准。
结果,王道晨一上来就窥探她?
伯赏对王道晨行为的猜测并不准确。
这一天还没过去,他就对林致用出手了。
王道晨了解几人背景,蓝琴思和纪湍流都是在执法堂任职多年的精兵强将,他对这两个人的警觉与在某些特定方面的见识,抱有相当高的忌惮。
且他不信这两个外门执法堂的上代领头人,筑基前不曾从宗门处得到些另外的训练与传授。
执法堂外门每代的头两三名,晋上筑基后都不是一般地强悍;说执法堂背地里在这些人身上没做什么文章,也没人信啊。
鞠鹤灵桑渚兰他根本没考虑过要动。
鞠鹤灵是半云山赵长老家的老幺,炼丹师对神识防护是极注意的,鞠鹤灵这样出身,身上肯定有专门做此用途的法器,哪怕师门没有多的,她要出远门,师兄师姐也会把自己的先借给她。
桑渚兰太马虎,看着有些许稳重,但其实是和鞠鹤灵一样的小孩心性,估计万事不过心,好骗是好骗,但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可能留意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当蓝琴思也在的时候,怕是除了蓝琴思,他什么都看不见。
刘云疆在白鹭山地位寻常,他没再拜师父,出门不一定有鞠鹤灵这样的待遇,但这人,无趣沉默得很,怕是和桑渚兰一样,什么额外的东西都不多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