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气。”
听到顾慎的话,阎罗双眸中闪过一抹恍然。 这么多年,他也是想过这条路,当年紫霞仙子飞升,便是以浓郁仙气灌体,炼就仙躯,飞升为仙。 但这条路也只是想一想,便知道不可行了。 上古之时,还有些许仙气自仙界逸散到修真界尚不可为,更遑论仙气绝迹的近古了,能收集到几道仙气都殊为不易......阎罗可还记得当年紫霞仙子飞升时吞纳了多少仙气,那或许已经不能算是修士自身的吞纳了,滔滔如大河、汪洋的仙气自天门喷涌而出,硬生生灌进修士体内,短时间内彻底完成由凡化仙的过程。 想要走这一条路,哪怕将整个修真界中的仙气都汇聚在一起,怕是也远远不够。 只是看来,顾慎是另有机缘了。 “你虽已红尘成仙,可我不会束手就擒,”阎罗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看着顾慎,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我不能成仙,非我无能,乃时不在我。” 他有十足的自信,倘若生于上古,哪怕上古末年那段成仙艰难的岁月,他也定能成仙,她紫霞仙子能做到的事情,他没有道理做不到! 他说话的同时,周身有霞光绽放,连同他身上那件古旧的黑色大氅都在焕发光彩。 周围天门众强以及诸多仙器都是一震,从方才两人对话所透露消息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凝重的看向阎罗。 顾慎淡定的脸庞上,也多了一抹郑重。 他知道,阎罗要拼命了。 已经开始燃烧精血、神魂。 “哈哈哈哈哈。” 阎罗高声狂笑,声震九霄。 这一刻,北原深处,雪势逗增,漫天大雪如瀑,哗哗砸落。 阎罗周身的气势不断提升,压迫的诸多圣主级强者、两大盖世级强者、十余件仙器后撤,避其锋芒。 “成仙困住我百万年,今日,我便与仙人斗上一斗,既决胜负,也定生死!” 阎罗低声说道,但他的声音却清楚的传进了此地每一人的耳中。 得知顾慎已成就红尘仙,阎罗便知晓自己已经无法再活着走到血窟,更不会再有全盛的巅峰状态去到那里自爆,他便索性不挣扎了,而是将一双炯炯的眸子望向顾慎。 他的放弃不挣扎,不是因为顾慎的强大,而是因为他可以借顾慎之身,感受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境界。 阎罗已经是将“道”参悟透彻的渡劫期至强者,超乎了人道领域,介于人和仙之间,立身于此界的最绝巅。 往昔,谁能与他一战?没有人! 天下亿万修士,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哪怕大乘巅峰的盖世级强者也不行! 可今日,他为了一战,竟燃烧了自身的精血、神魂,努力将实力提升到此生最巅峰。 “请顾仙人赐教!” 阎罗高声说完,便是悍然一拳击出,伴随着龙吟凤鸣、大道呈祥,浓郁的仙灵之气扩散,隆隆道韵轰鸣。 这一拳,超越了阎罗过去所有,是他此生迄今最强的一击。 连他自身,都为这一拳而激动,双目紧紧盯着顾慎,等待着顾慎的反应,等待着一观那追求了百万载的仙人境是何等的模样。 周围,十余件仙器及近千名修士围观,大多为顾慎捏了一把汗,虽然方才得知顾慎已经修成了红尘仙,但红尘仙究竟有多强,谁也不知道,而阎罗之强却是深入人心,曾是笼罩在神州修真界无数修士心头上的一道浓重阴影,如今更是燃烧精血、神魂,该强大到何等地步?! 若顾慎抵挡不住,在阎罗彻底身殒之前,整个修真界都必然会惨遭一次大劫,因为无人能制! 这近千名修士都是化神期以上的高阶修士,当世大能级强者,放在一域都是顶尖的存在,而此刻却只能一退再退,若被那两人交手的法力波及到,哪怕大能级修士,也难逃殒落的结尾。 顾慎不知旁人如何做想,是忧心他也罢,是心怀不轨也罢,他都不在意了,成就红尘仙,乃是整个生命层次的蜕变,是最为本质的变化,仙人又如何会在意凡人的想法? 看着阎罗轰来的惊人一拳,顾慎缓缓抬起右手,舒展开手掌,他竟没有催动仙力,而单单以一只手掌应战。 轰隆隆隆! 恐怖的一拳狠狠砸在顾慎手掌之上,这一拳磅礴无比、通天彻地,一时间,连那天上的大日都在这一拳下失色。 可正是这么强大无匹的一拳,竟没能破开顾慎的一只肉掌,在那一掌之下,尽数湮灭。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雪势都足足停了片刻,方才继续落下。 顾慎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令周遭许多人震撼,也令许多人面色凝重,笑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好,妙!” 一道高亢的声音打破此刻天地间的寂静。 阎罗兴奋极了,笑的很是激烈,很是痛快,仿佛下一刻那张面具都要从他脸上掉下来。 “红尘仙,红尘仙,好一个红尘仙,这才是仙人啊!” 也只有这等境界,才值得他百万年来日日夜夜的孜孜苦求。 若这一境界不够强大,他才会真的感到失望! 此刻,他兴奋极了,为顾慎拍手叫好。 谁能想到,看到顾慎的强大后,第一时间高兴的不是顾慎的盟友们,而是阎罗这个大敌。 顾慎看着阎罗道:“吞纳了仙气后,凡躯也会转化为仙躯,这是最为本质上的生命层次的蜕变,有金泥之别。” 顾慎给阎罗做着解释。 心中轻叹。 阎罗是必然要杀的。 不杀了此人,谁也放心不下。 经过天门刻意的渲染,阎罗乃是修罗遗种并且企图灭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神州五域各地,估计阎罗一日不死,便有无数人睡不踏实。 过去的顾慎也是如此。 他也是从阎罗的阴影中走过来的人。 当年在顾慎心中,阎罗是何等的人物,天下无敌! 惊才绝艳、盖世无双如本明禅师、大汉皇主这等人物,在阎罗手中亦如土鸡瓦狗般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