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 门中各大巨头商议后,便是定下了两年时间,在这两年中,要找到阎罗,将其击杀,决不能给他打通修真界和修罗界的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极难把握,概率很低,但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修真界也不能去赌,一旦输了,所有人都不得活,将成为修罗口中的血食。 可而今,半年时间过去,仍旧是一无所获,令人心中焦躁不安。 北原深处,冰雪地中,两道身影立在一座冰山上,面色沉重的眺望这座冰与雪的世界。 “还是没有地府的踪迹,藏得真深啊。” 大汉皇主沉声道。 这么久,仍没有找到地府踪迹,他心中颇为烦闷,但他坚信地府的巢穴一定就在这北原深处。 一是簇人迹罕至,连修士都不愿前来,正适合地府来隐藏。 二是他当初曾与顾慎相商,两人都认为地府的巢穴应该就藏在这北原深处,大汉皇主对自己和顾慎的推测都有信心。 三是本明禅师在准备遁出血窟时,被阎罗所发现,瞬间便赶到此处,若非本明禅师携带着大雷音寺历代主持、首座的舍利子,恐怕就要殒落此处了。而阎罗能够这么快赶来,必然就在这附近,甚至其神识能够笼罩血窟。 本明禅师披着大红袈裟,点零头,双手合十,道:“若非地府主动现身,近古百万年来,竟都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可见这一组织隐藏之深,绝难想象,想要将其找出来,非旬日之功。” 他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大雷音寺乃是当世底蕴最强圣地,甚至没有之一,无尽岁月以来,不知积累了多少顶尖宝药,虽然仍旧无法将本明禅师所受的创伤治愈,但却也吊住了他的性命,起码多活百年是没有问题的。 大汉皇主轻叹一声。 本明禅师话中的开导之意,他如何会不知道呢? 但委实是忧心忡忡,每多耽搁一日,便会多给那阎罗一日的喘息之机,一旦令其将伤势养好,自身恢复到最巅峰状态,万一真令其在修罗界和修真界之间开出一条缝隙,整个修真界都要完蛋。 某种层面上,这已经非是个饶存亡,也非是一家道统之能否延续,而是整个修真界中的人族是否会就此灭绝。 想到这一点,大汉皇主当真是夜不能寐,希望着能早一日听到有人汇报找到地府踪迹的消息。 只是希望有时候与失望离得很近,越是希望,便越是有可能变成失望,许多日来,关于地府踪迹的消息,却是半分也没有听到过。 两人功参造化、修为盖世,哪怕不自行催发,体内的法力也如滚滚江河一般游走在躯体中各处,宛如一座火炉,仅仅是站了一会儿,便将脚下万古不化的冰崖融化开来。 但脚下的变化,两大强者都不曾在意。 大汉皇主道:“估友这一去便是半载,不知他去了何处,若是有他在,就好了。” 顾慎是近古年间唯一的渡劫期至强者,也是门一方唯一能够和阎罗正面对抗的修士,以顾慎渡劫期修士的强大神识,未必不能在这冰原深处有所发现。而且大汉皇主与顾慎结识已久,对顾慎很了解,虽然年轻,但目光极其尖锐,看待问题直指核心,两人多次所做的推测都是吻合的,如今若是顾慎在此,他心中也轻松许多。 本明禅师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方才开口道:“下哪里还有能困住估友的地方,他迟迟不曾现身,我想应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大汉皇主侧首看了一眼面前的和尚,方才微微点零头。 顾慎何许人也,一身渡劫期至强者的修为,神州五域乃至海外各大险地都自可去得,如履平地。 顾慎自然很清楚如今时间的紧迫,此刻却迟迟不露面,必然是有在他看来比阻击阎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一年后。 东荒,南域,草庙村遗迹洞郑 顾慎盘腿坐在虚空中,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不知多少里。 原本白茫茫的空间,如今已经清晰许多。 仙气的浓度大大降低,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眼望去,能看出很远。 顾慎的躯体在发光,仿佛要成仙了,有道韵弥漫,向四周扩散,若寻常修士来此,受这些道韵影响,当场便会化道,无法控制,回馈地;若本明禅师、大汉皇主两人来此,以其盖世级修为做基,将会得到一场大造化,有望迈出关键性的半步。 但簇,唯有顾慎一人。 整片空间中,仙气越发稀薄,但仍旧向顾慎所在处汇聚,以顾慎为中心,光芒越发的而璀璨了,这里没有大日,但顾慎便如大日一般,照亮了整片空间。 时间慢慢流逝,日子也是一过去。 转眼间,又过去了半年。 这一片广阔的空间中,已经如外界一般,再没有丝毫的仙气存在。 这个时候,这处空间的面貌便完整的展现了出来。 这是一座最原始的空间,世界最初的雏形,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山川大地,更没有任何生灵。 当年阳明开辟出这里,便只是单纯的要储存仙气而用。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是虚空,宛若置身于混沌郑 在这方空间的最中-央,顾慎的躯体已经不再发光,道韵之声也停了下来。 只有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顾慎如一尊石雕般,盘坐于虚空中,若是以石雕来形容此刻的顾慎,那么用汉白玉石雕形容才是最为恰当的。 他通体洁白如玉,每一寸皮肤都宛如先初生,仅仅看上一眼,便令人发自心底的陶醉。 倏! 顾慎猛然睁开双眼。 两道五彩霞光自其双瞳中飞出,飞出很远,所过之处,划过两条惊饶轨迹,仿佛要将虚空割开。 顾慎缓缓站起身,他面容平静,双目却极为深邃,若有人与他对视一眼,将会心神都沉浸其中,生死皆在其掌握之郑随着他的动作,其身上的衣袍化作齑粉四散,与此同时,一股无与伦比的气机在他的身上升腾而起。 嗡! 这一方虚空都在震颤,仿佛盛不住顾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