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不了道！”</p>

最后，一个邪修小团体收留了他，这或许是从有了“邪师”封号后就冥冥注定之事。</p>

而那个邪修小团体收留他的原因，并非他们可以直接帮他入道，而是邪修就是一群自信过头，狂妄过头，质疑所有，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变不可能为可能”的群体。</p>

他们没有告诉他该如何入道，而是让他和他们一起厮混了十年，邪修或许有各种毛病，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邪修都有两把刷子，有不少绝活，不然，连成为邪修的资格都没有。</p>

“笨蛋当不了邪修。”这是修行界公认的。</p>

那十年间，裴裳参与最多的便是论道，从最初只能旁听，到逐渐能够亲身下场，最后，十场论道中他至少能够赢下六场，之所以还会输，是因为这几场论道与修为关联紧密，而他，依旧只是门外客。</p>

然后，他离开了。</p>

再次回归红尘。</p>

又十年，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六十岁的裴裳将红尘气纳入体内。</p>

成功入道。</p>

而这，也是他真正变得疯癫、异化非人的开始。</p>

以红尘气入道，他是第一个，前无古人，没有参照，所以，刚入道的他便一头撞上了铁壁。</p>

前行无路。</p>

这加剧了他的疯狂。</p>

因为境界太低，他也没有姜乾这种特殊的视角，对红尘气的认识非常少，有很多认识甚至是错误的、充满了主观的臆测和想象。</p>

他的成功入道，在姜乾看来，除了他本身的才华外，更有长达数十年的坚持和必不可少的运气。</p>

就像是一个瞎子拿着一根针站在漆黑的房间里，要将一根不知位于何处的细线穿入细小的针孔里，难度固然大到离谱，可只要尝试的次数足够多，总是能在某一次将细线穿入针孔的。</p>

面对前行无路的绝境，他臆测出了一套完整的理论，而这个理论的核心，也是证明这个理论正确的支点，便是寻找到“红尘气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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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找到它，那么，他的修行路在理论上就通了。</p>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红尘中游走，去寻找那所谓的“气眼”，但四十多年下来，却始终不曾找到这个“气眼”，而年过百岁的裴裳，也正一步步走到生命的暮年。</p>

在姜乾看来，这时候的裴裳已经彻底疯魔了，支撑他行动的，已经变成了这种行动本身，一旦他停下来，他立刻就会自爆身亡。</p>

行遍红尘而无所得的他随着这场开拓战争随着凡民的足迹行动，终于，在姜乾苏醒的第二十三个年头，命运再次卷顾了他。</p>

姜乾因为吸纳红尘气、在杓山集小广场一带制造出了一个人为的红尘气低洼带，其他区域的红尘气自动流入填补。</p>

裴裳终于找到了他苦苦寻觅的“气眼”。</p>

“阅读”完裴裳的一生，姜乾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心季。</p>

若是没有自己，裴裳的“红尘气眼理论”终究只是个人的虚妄臆想，他终将失败，再次印证其他修士对邪修的论断。</p>

但这一点无损于姜乾对此人的赞叹。</p>

姜乾非常期待，“红尘气眼理论”得到验证的裴裳能够弄出些什么。</p>

虽然这个“气眼”是自己人为制造的，自己随时都可以让其抹去，构建在此基础上的一切也都将变得一文不值。</p>

但人造的规律依然是规律，只要这个规律还在，基于此的理论自然也是正确的。</p>

而从这次开始，化名“石大夫”的裴裳不再每次都准时准点的出现。</p>

单是验证了理论正确还不够，他还必须赶在大限来临前拿出更具体的成果出来，他的时间非常紧迫，有时来一会儿就走，有时干脆不来。</p>

且每次过来都有强烈的目的性，要么吸纳一部分红尘气入体，要么将体内红尘气与外界红尘气相连接，穷尽办法验证“气眼”的性质。</p>

事情做完，立刻就走。</p>

姜乾从他的思维中，清晰的看到，理论正在逐渐向成果过度。</p>

红尘道？</p>

红尘修？</p>

姜乾强烈的期待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