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安慰自己的同时，他心中也未尝没有隐忧，这次发现说明，在这超过十万计的排列组合里面，不仅充斥着海量连阵法都算不上的东西，却也同样充斥着名为阵法，实为无用垃圾的玩意儿。</p>
而每找到这样一个无用垃圾，他还必须花时间去更进一步验证其性质和功能，这让他找到那个正确组合的时间再一次拉长，难度再一次变大。</p>
“不过，这种随意组合出来的玩意儿，有可能是无用垃圾，可也可能完全相反。</p>
我也可能找到虽然不合我目标，但却同样全新的阵法形式。</p>
这虽不是我想要的，但同样也是一种收获。”</p>
韩林就在这样的自我交战博弈之中一点点往前。</p>
距离最终目标，更是遥遥无期。</p>
韩林也渐渐意识到，低下的效率正在变成自己验证路上最大的阻碍。</p>
在这个时候，被青汕强拉出来散心的他听到贺文介绍罗凯“擅长计算推演”，他立刻再次“灵光一闪”。</p>
于是，罗凯被他从贺文手上“借”了过来。</p>
……</p>
罗凯随着韩林一起来到灵桃雅园之前，看着这个当年怎么都进不去的高墙，罗凯心中滋味，真是复杂无比。</p>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怎么都进不去的高墙，今天，会以这样的形式向他敞开，还是居住其中的主人亲自邀他进入。</p>
罗凯随着韩林进入高墙，一眼便看到了旁边三株灵桃树。</p>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前带路的韩林却只顾着匆匆往前走。</p>
很快，韩林便打开了洞府前的阵法结界，两人穿过一层无形屏障，置身于一个新的天地之中。</p>
看着宽敞明亮的环境，罗凯直接惊在了原地，大张着嘴看着周围一切，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p>
韩林见他如此，诧异问：“怎么啦？”</p>
罗凯道：“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比我以为的大了太多。”</p>
围绕在灵桃雅园周围的那道高墙，其规模范围他可是清楚得很，以此推测，这片被高墙围起来的空间也大不到哪里去。</p>
因为他心中对这里已经提前有了很多揣测，现在骤然看见和自己想象中差异如此之大的宽敞空间，心中自然难免惊诧不已。</p>
而这话才说出口，罗凯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赶紧往回找补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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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也是见了外面的高墙范围，觉得里面空间应该没那么大。”</p>
韩林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随口解释道：“我在这洞府之外布下了三重阵法，除了防御阵之外，还有一个幻阵和拓空阵。</p>
这个拓空阵能够从三个方向上分别将空间拓展六倍，所以，此处的实际空间大小，比你通过外侧围墙预想的大了二百一十六倍。</p>
此外，又有幻阵与之相结合，与周围空间的接触也显得更加契合自然，毫无突兀之感。”</p>
“原来如此。”</p>
罗凯脸上带着恍然，又带着敬佩的道：“学生现在才算真正领会到阵法师之神妙。”</p>
韩林随意的点点头，却一点都没有享受罗凯吹捧的兴趣，只见他手指掐诀，周围的一切就立刻为之一变。</p>
原本天朗气清，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宜人所在，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书房。</p>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大型图书馆。</p>
罗凯视野中，唯一可见之物就只两种，一排排一列列整齐的巨大书架，它们挤满了他前后左右所有的空间。</p>
而在这些书架上，则堆着一摞摞厚厚的、仿佛大型卡片堆摞起来的物事。</p>
最开始，罗凯还震惊于面前这位阵法大师的强大手段，居然能够在顷刻之间、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他身周的环境给替换掉了，而他本人，却没有丝毫突兀之感，一切都是这么的平滑自然。</p>
罗凯心中已经知道这是幻阵，但他尝试着去拿距他最近书架上放在最上面的那张卡片，他却真的将其拿在了手中。</p>
他向卡片看过去，居然真能从上面看到有着实际意义的内容，而且，居然还都是和阵法相关的知识。</p>
他又向其他一些卡片扫了几眼，发现上面也都有着各不相同的阵法内容。</p>
最后，罗凯看向前后左右那一个个高大的书架，上面那密密麻麻、堆成一摞摞的卡片，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p>
以前，他以为幻阵就只是花架子，湖弄个样子罢了，比如眼前这个巨大图书馆，看起来大气威风，可里面的藏书，要么就是空壳子，要么就是一本本无字天书，或者一些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符号。</p>
无论怎样，都万不可能如他眼前所见这么真实。</p>
幻阵，远比他想象中的神奇的多。</p>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旁响起。</p>
“这里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p>
罗凯扭头看去，便见韩林已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p>
“看到了，看到了……前辈的阵法造诣真是太厉害了！”</p>
韩林没有理会这些吹捧，自顾自道：“我要在这些阵法组合中找到我需要的那一种，需要用到你在计算推演方面的特殊天赋，这也是我特地向贺文借你的原因，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够陪我一起完成这项工作。”</p>
“呃……”</p>
前一刻还一脸赞叹，眼中都仿佛泛光的罗凯整个人都忽然僵在那里，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p>
过了许久，罗凯才忽然结结巴巴的问：</p>
“前……前辈，您说的什么我都不能理解，怎……怎可能帮得到您？”</p>
韩林却主动帮他解释道：</p>
“放心，简单得很，一点都不难，而且，真正需要做决定的地方都有我。</p>
你只需要听我命令，并将你的计算和推演天赋发挥出来就好了。</p>
你本来就有阵法和符文方面的基础，要不了十天你就能够完全上手了。”</p>
罗凯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事简单好上手就喜上眉梢，反而木着一张脸，眼神也如同一对死鱼眼一般在巨大图书馆区域扫过。</p>
……</p>
十天之后。</p>
“哎，又失败了。”韩林低声叹气，手中一块卡片骤然消失无踪。</p>
不过，很快就高兴过来，看向罗凯，充满了赞叹道：</p>
“你能被贺文看中，果然是天赋异禀。</p>
没你之前，我效率最高的时候，也要两个月才能完成一次推演，现在，有了你的加入，我只用了十天就完成了阵法推演。</p>
这还是你现在对此还有些不熟悉的缘故，等你完全上手，咱们配合更加默契之后，这个时间必然还会更进一步的缩短。”</p>
罗凯却一点没有喜悦的意思，通过这十天的合作，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工作的意义，他那原本木然的神色中隐隐升起了一丝恐惧。</p>
他的视线在整个巨大的图书馆中环顾了一圈，这才忍不住问：“前辈，类似的验证还有多少？”</p>
韩林立刻报出了一个精确到个位数的数。</p>
“接下来，还有十四万八千七百六十九个组合需要验证。”</p>
虽然韩林相信自己的运气绝不会差到最后一次验证时才得到正确结果，但为了罗凯考虑，他还是决定说个最不乐观的数字。</p>
在这方面，他很有经验，与其现在报个小数字，让他心生希望，然后被一次次事实打脸，希望一次次破碎，还不如一开始就摁到底，这样，人的心态还会稳定些。</p>
罗凯听了韩林这精确到个位数的回答，只是嘴角抽了抽，便继续道：“一定要全部验证吗？”</p>
韩林点头道：“一定，必须！”</p>
罗凯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可以找别人吗？”</p>
韩林点头道：“我以前没想到这块……嗯，我马上就给青汕传讯，让他多找些如你这般的天才，到时候咱们一起来做这事，效率将会大大的提升。”</p>
说到这里，韩林还有些懊恼的道：“哎，我这猪脑子，以前居然没想到，这事是可以与人合作的呀！”</p>
原本，听到韩林松口的罗凯脸上已经有些释然的表情，在听完所有话后，又再度变得木然。</p>
韩林见罗凯如此，也知道他为何如此，安慰道：</p>
“放心，人越多，效率就越快，如果能找到几百个如你这样的，这事咱们说不定十年内就搞定了。”</p>
罗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一阵，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沉声道：“前辈，其实我有个效率比这更快的办法。”</p>
听到这话，韩林急切的问：“什么办法？”</p>
“用机械计算替代人力计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