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就是杨晨的爷爷，也是大兴安岭附近最好的猎手，据说他进山不用看，只要看地上的脚印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刮风下雪他也都清楚。

老烟爷带着人走了，当天晚上就刮起了白毛风，当地人都知道，大兴安岭有四害，春虫夏水，秋兽冬风。

春天的时候，山里的毒虫多，一旦被咬了，人也就完了，到了夏天，连雨天一来，很多断层里面都有水冒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就有水灌进去，人也就没法活了，秋天最怕的就是饿了的野兽，因为要吃饱了过冬，这个时候野兽是最凶的，见了啥都吃，冬天就是白毛风，大雪一下，风一刮，人就活活冻死在里面，等春天雪化的差不多了，尸体才能冒出来，最后大多被山里的野兽给啃成了白骨。

白毛风一刮就是一个月，老烟爷的老伴和女儿眼睛都盼红了，老支书来了几次也只是摇头叹气。

今年的天更邪门，五十年不遇的白毛风刮个不停。

老烟爷这次肯定是回不来了，就在老支书张罗着弄口棺材用老烟爷的衣服下葬的时候，老烟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

村里的土狗发现了倒在村口下面斜坡的老烟爷，浑身都是血块子，身上的棉袄棉裤被抓了个稀烂，皮肉外翻和衣服冻在一起，有的地方都能看到骨头。

几个人用雪搓了一晚上，老烟爷躺在炕头上睁开眼睛看了几眼就断了气，另外一个年轻人算是命大活了下来，不过脑子出了问题，问什么也不知道，老支书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索性就让他留下了。

三十年后，老烟爷断了气，断气的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老烟爷嘴里一直喊着，“山岭子，女人。”

这三十年，很多人问起当年进山的事，老烟爷就是不肯说，一直到死才开口，有人猜测在山里遇到了女人，老烟爷下葬当天，当年和他一起回村子的那个人也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不说话，都喊他哑巴。

杨晨认了哑巴当干爹，那个人只和他一个人亲，为了赚钱，长大以后也干起了走山的营生，现在的有钱人，好东西吃腻了，能玩的也都玩够了，没事就喜欢往大山里钻，大兴安岭这一带人迹罕至，处处都是宝贝，有钱人喜欢来，所以生意做得还算不错，这几年赚了点钱，就在城里买了套房子。

这些年走山认识了不少人，

黑头是他当兵的时候认识的哥们，退伍以后回老家当保安，后来得罪了人干不下去了，听说杨晨带人进山赚钱就直接来了。

“咋样？”

“没生意。”

“算了，就当放假了。”

杨晨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刷刷朋友圈，偶尔会在里面发几条信息出去。

“对面那家探险社抢走我们不少人，哥，咱们也得想想法子。”黑子拧开杯子，一股脑喝下去大半。

“他们尽坑人，带人去的都是破地方，放心吧，雨一停，生意就来了。”

这几年做生意算是积累了一些人脉，朋友圈里有不少大佬，有几个之前来过的觉得玩的刺激还想带朋友过来，因为最近赶上了连雨天，所以都让杨晨给推了。

“有钱赚就行。”

“放心吧，跟着哥干，以后肯定都过好日子。”

黑子转身去烧水，这小子有本事，就是脾气太臭，当兵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刺头。

“今天不吃泡面，吃火锅。”

杨晨从椅子上站起来，黑子顿时乐了，下雨天，火锅配烧酒，绝对是一种享受，这时门慢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