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缓缓转身，做出同样的手势，只是他说的是：“赞美黑夜。”</p>
看到对方胸前两根金色羽毛状的饰物，桃乐丝的脸色相当不好：“请问，高贵的黑夜教会阁下来我的公馆，有什么指教？”</p>
普通人，哪怕是贵族，没有谁愿意跟黑夜教会的守夜人打招呼。毕竟很多守夜人就是收编回来的超凡者。只要是超凡者，就有力量失控的可能。</p>
更别说地位在守夜人之上的惩罚者了。</p>
既惩罚邪教徒，也惩罚叛徒，以及超凡力量失控的守夜人。惩罚者代表的是黑夜教会的中级武力。</p>
一片城区往往只会有一队守夜人，一座城市的惩罚者大多在个位数，也就圣来顿城这样的大城，才可能突破两位数。</p>
有惩罚者出现的地方，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事。</p>
惩罚者先生以严肃的口吻：“很抱歉通知女子爵阁下，您的管家戴夫*拿斑迪安先生堕入黑暗，沦为邪魔，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p>
桃乐丝的脸霎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我，我不知道他的事。”</p>
惩罚者摆摆手：“无妨，我们已经确认今晚公馆里余下各位对信仰的虔诚了。我来，纯粹是通知阁下一声。”</p>
“哦。”</p>
还好！还好！</p>
桃乐丝狂跳的心脏终于有了平复下来的迹象。</p>
旋即她想到了什么：“那马克他……”</p>
话没说完，惩罚者目光一厉：“注意您的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子爵来过问德斯天尼家族的事了？”</p>
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桃乐丝震惊地捂住了嘴巴。</p>
此前以为人家是条人畜无害的小奶狗。</p>
现在？</p>
呵呵！</p>
桃乐丝失魂落魄，连惩罚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到，出门招来仆人吩咐几句，让下人噤声之后，她来到饭厅，看到众星拱月的马克，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p>
马克对她回以微笑。</p>
很快，马克就没工夫理会桃乐丝了。另外三位贵女开启了争风吃醋模式，她们纷纷唤来下人，捧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p>
几个眨眼的工夫，马克收到了一把有着镀金剑锷的骚气短剑，一只白银外壳配几颗碎钻的怀表，还有一支镶钻的钢笔。</p>
“马克，这是为了歌颂你的勇气。”</p>
“马克，这是为了让你记下伟大冒险的点滴，将来某一天出版自传……”</p>
“马克，这是为了你在冒险生活中，无时无刻都只能知晓我思念你的时间。”</p>
女孩子狂热起来，那是真的很容易让人昏头的。她们三个毫不吝惜地用上最华丽的词句，赞美着马克的勇气，对今晚的冒险故事会大加赞赏，并表示要向其它沙龙的贵女炫耀这个如此新颖的故事会。</p>
唯有桃乐丝坐在马克对面，微笑着，不冷不热地帮忙调剂着现场的气氛。</p>
她是唯一没有送礼的贵女。</p>
不是她没准备，是备好的礼物不合适了，那还不如先不送。</p>
热烈的气氛持续到将近12点，贵女们才恋恋不舍地放走马克。</p>
筋疲力尽的马克，刚在守夜人护送下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八音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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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不由苦笑着，对八音盒一个错步，摆出一个邀舞的姿势。</p>
“美丽的女士，我可以请你共舞一曲吗？”</p>
“这是我的……荣幸！”八音盒上的小小人偶眨眼间变大，如果窗外还有能看进来的视野，就能看到，一个身高一米五的小小淑女跟一个一米八五的英俊男子，在不大的卧室空间里转圈，翩翩起舞。</p>
八音盒单调而清脆的声音在卧室里回响着，房间外的守夜人却听不到任何动静，一股神秘的力量隔绝了外界对立面的窥视。</p>
看着脸上残缺了一半的人偶，马克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p>
这不是被迫营业。</p>
有些东西，初看很吓人，但看久了，就能慢慢澹化它带来的惊惧，视之为平常了。</p>
噩梦也好，恐怖片也罢，多次亲临其境后，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惧感就会散去大半。或许偶有心季，那已不成问题。</p>
人偶只是喜欢跳舞，并不局限于芭蕾。慢三的华尔兹，她同样擅长。</p>
跟帅哥，就是使唤她这个所需要付出的代价。</p>
马克越发觉得，如果自己穿越的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穿到某个游戏中，自己多半是那种拉满的奇特角色。</p>
即便他的舞步不如灵魂状态下优雅，大抵上只能勉强跟上人偶小姐的脚步，但人偶小姐会耐心地配合着他的动作，让他的舞步不至于太过滑稽。</p>
马克跟着八音盒的旋律踮着脚尖，舞动身体，感受着人偶木质手臂带起的微风吹拂过他的皮肤。</p>
房间电灯的光芒在人偶无机的身躯上交织，光影交错，连外壳的色泽也显得温润而柔软，愣是给马克一种自己不是搂着一个，而是跟一位年幼的淑女在共舞的恍忽感。</p>
音乐进入尾声。</p>
旋转，收腿，双方致礼。</p>
一曲舞毕，他可以明晰感觉到，人偶小姐心情不错。</p>
“是的，美丽的小姐，你还没想起自己的名字吗？”</p>
人偶歪了歪脑袋，蓝宝石眼眸里有着大写的疑惑：“我……忘记了。”</p>
“要不……我帮你起一个名字？”</p>
“好！”人偶小姐秒答。</p>
“那，就叫你蜜妮，怎样？”</p>
“是个好名字……我以后……就叫蜜妮。”人偶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她蜜妮才对。她显然非常开心，原地自转了三圈，还做了一个鹤立式舞姿。</p>
突然，人偶提出来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有没有可能……让我变……漂亮点。今晚……让我想起了……以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