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之间器宗的大师兄变成傻子这件事,难免叫人唏嘘。
沐云溪抬手遮了一下刺眼的光,缓声问:“后来呢?楼元白被救活后又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沈卿淮认真回想了一下:“说来也怪,楼元白被救活的前几年还能在器宗看见他,可慢慢的就见不到了,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以及记忆中。”
若非这遭事,沈卿淮到是真有点想不起来器宗还有这么个一个人。
而回想华锦当时的语气和神态,她和楼元白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沈卿淮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华锦当年嫁的人就是楼元白,但这门婚事并没有大操大办,或者说根本就没办!
想必是上一任器宗宗主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选了一个痴傻之人当夫婿的原因,所以婚事就直接作罢了。
沈卿淮记得已故的华老宗主是一个十分好面子的人,这种事他肯定接受不了。
所以直到华锦生女以后,整个修仙界才知道她竟然是□□了
但……就像沐云溪问的那样。
楼元白后来去了哪里呢?
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自己一个人远行,甚至连活下去可能都做不到。
“或许……”沈卿淮沉吟片刻:“只要我们找到楼元白,器宗的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沐云溪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闭嘴吧,我知道。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们要去哪里找楼元白呢?
更何况华锦至今也没有带着澹台震出现,沐云溪有点怀疑沈卿淮的猜测是不是出错了。
然而她刚刚向沈卿淮投去诧异的目光,器宗的洪钟如同闷雷一般响了起来。
“轰隆隆”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无数道鬼魅一般的黑影朝着宗主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来了!
沐云溪看了沈卿淮一眼,立即抬脚跟了上,沈卿淮紧随其后。
两人还不忘在眉眼之间点弄,将容貌微调,完美的融进了人群。
*
器宗的洪钟就立于宗主殿前的广场之上。
只有宗门举办大型活动或者遭逢打劫的时候才会被敲响。
今日,显然是后者。
沐云溪和沈卿淮赶到广场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反而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中观察。
只见华锦站在洪钟的旁边,重重的撞击着洪钟,伴随着回荡着的响声,器宗的刑架被人推了出来。
在刑架的最高处,五花大绑的吊着一个人——澹台震!
如果这样的看的话,华锦可能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器宗,昨日傍晚应该是假走中途又反了回来。
而澹台震大概是被她藏在了某个隐蔽的角落,所以他们才没有找到人。
看着刑架上的澹台震,沐云溪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因为澹台震的神情看起来实在是太平静了,甚至染上了几分死寂。
待钟声落下的瞬间,华锦抬手便甩出了一把飞刀割断了吊着澹台震的绳子。
“砰——”
澹台震重重坠地。
以澹台震的实力完全可以确保自己的安然无恙,但他并没有,就那样任由自己咋了下来,吃了满嘴的灰尘,猩红的血从嘴里缓慢渗出。
但是他并没有死,因为实力摆在那里了,目前也就是把自己摔成了重伤。
而澹台震砸地的一瞬间,澹台陵的声音突兀的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爹——!!!”
他大喊着,并硬生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试图向着澹台震冲过去,可他还没冲起来就被人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澹台陵回头看,是两个身着器宗校服的内门弟子。
“放开我!”澹台陵挣扎着:“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逐出宗门!”
澹台陵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威胁一点作用也没有,按着他的两个弟子反而变本加厉,竟直接用膝盖抵住了他的后背,将他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须臾,一双绣着白梅的绣花鞋缓缓出现了他的面前。
“阿陵,”华锦在澹台陵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用那不知何时点缀成血红的指甲挑起了澹台陵的下巴,指着澹台震道:“你好好看看你那死狗一样的爹,你还觉得自己是少宗主吗?”
在澹台陵的印象华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温良的女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话会从华锦的嘴中的说出来。
澹台陵有些错愕的看着华锦,眸子一点一点变得猩红:“姨母,为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华锦说:“我要毁了器宗,我要复活被你父亲亲手杀死的人——我的夫君!”
“胡说!你胡说!”澹台陵咬牙切齿:“楼叔伯明明是自己坠楼摔死的,不可能是我父亲杀的!不可能!”
“你知道什么!”华锦一把薅住了澹台陵的头发,强迫他和自己的对视:“当年,要不是你父亲震碎了他的魂魄,他怎么可能变成傻子,又怎么可能坠楼!”
所以……楼元白的魂魄是澹台震震碎的?
沐云溪摩挲了一下指尖,心说:那这仇确实结大了。
可澹台震为什么要震碎楼元白的魂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