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无比的纯真的沐云溪,沈卿淮的嘴角禁不住抽动了起来。
惊悚归惊悚,但沈卿淮并没有忘记沐云溪刚刚对她自己的称呼——巧儿。
于是沈卿淮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叫什么名字?”
沐云溪有些失望的看着他:“连我叫什么都忘了,爹爹果然不喜欢我了,呜——”
说着,她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喷出来。
在沈卿淮的印象中,沐云溪其实是个不爱哭的小霸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哄人。
看着那委屈至极的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现在的沈卿淮——手忙脚乱。
他的手抬来抬去最终悬在了半空一动不动,脸都憋红了才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但道歉并没有得到好的反响,沐云溪闷闷的说了一句“毫无诚意”,便一巴掌将沈卿淮的手抽开了,然后提溜起在一旁叽里咕噜转眼睛的陈思安,就抬脚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有些任性。
门被打开以后,刚要往嘴里塞辟谷丹的祁钰,拖着一张棺材脸往里瞅了一眼,凉飕飕的说:“三天了,我以为你们要等到伤好了再出来呢。”
在外面守了三天门的祁钰,整个人沧桑了不少,完全没有一宗少主的威严感。
再加上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祁钰淋成了落汤鸡,现在的他,邋遢的更像一个在别人家房檐下躲雨的乞丐。
而因为丹药陷入异常状态的沐云溪也确实把他当成乞丐了。
沐云溪从身上摸出来一些钱两,不由分说的塞到了祁钰手里,十分认真的说:“大哥哥,你拿着这些钱去吃点好的吧。”
“······”
坐拥整个宗门,连爹都敢气的少宗主祁钰,看着手里那锭可怜兮兮的碎银,无话可说。
祁钰绷着一张脸,默默的思考起,他是把自己埋了呢,还是把这位新入门的小师妹埋了呢。
而这时,沐云溪抽了抽鼻子,又往祁钰手里塞了一锭碎银,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再洗个澡吧。”好像有点臭了。
怕伤祁钰的自尊心,最后几个字沐云溪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祁钰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疼,他将两锭相互依偎的碎银攥在了掌心,传音质问姗姗而出的沈卿淮:“你不是给她包扎伤口吗,怎么脑子还不正常了呢?”
沈卿淮也很无奈,传音回道:“我给她喂了昏睡丹,刚才醒来就这样了。”
“······”
祁钰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明明知道昏睡丹的影响还给她喂,我怀疑你嫌事情还不够复杂,想要增加难度是吧。”
“但只有昏睡丹的效用够强,”沈卿淮道:“这样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才不会疼。”
祁钰义正言辞:“修仙之人要是怕疼,不如趁早滚蛋!”
沈卿淮温言温语的反问:“祁钰,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讨不了女孩子的欢心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懂怜香惜玉。”
祁钰:“······”
他冷脸怼向了沈卿淮,嘴下毫不留情:“师尊你这么懂得怜香惜玉,不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何必叫我反省呢。”
“你小子——”沈卿淮磨了磨牙,一个没控制住发出了声音。
说实话,祁修文每天都想打这小混蛋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祁钰撇过了头不以为然,沐云溪则在旁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扯了一下陈思安毛毛躁躁的头发,狐疑的扫了两个人一眼,最终凝视着沈卿淮,问道:“爹爹,你认识这位大哥哥?”
“她叫你什么?”祁钰险些没站稳,从低矮的石阶滚下去。
“你不是听见了吗。”沈卿淮随口应了一声,没忍住揉了一下沐云溪的头,笑道:“确实认识,他是咱们的侍卫,专门负责看门。”
祁钰心道我去娘的侍卫。
但他刚想要开口解释,沐云溪忽然把手伸向了他,不满道:“钱还我。”说完又谴责祁钰:“你明明有正经的活计,为什么要装乞丐,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
祁钰把银子还回去,整个人头疼、胃疼、腿疼,哪都开始疼!
沈卿淮却在旁边闷笑了一声,最后直接把祁钰给气跑了。
收回银子,沐云溪道:“爹爹,你这侍卫好像不太守规矩的样子。”
“嗯。”沈卿淮点了点头:“但我也没有办法,他大户人家出生,来我这里当侍卫就是历练一下。”
“哦——”沐云溪沉吟了一下,摸了摸下巴道:“那不如给他扔进深山老林,这样历练出来的效果应该更佳。”
沈卿淮看鬼一样看着她,当初整个红蓼峰乃至整个凌云宗,最疼祁钰的人就是沐云溪了,也不知道她清醒以后,会怎样看待自己今天这番行为。
不过祁钰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沐云溪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除秽。
正当沈卿淮思索着,要不要送沐云溪提前返航的时候,她道:“算了,我现在才六岁,说的话一点也不中肯,爹爹还是不要听了,我老老实实学习除秽的本领才对。”
沈卿淮察觉到沐云溪现在的情况可能有点复杂,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问:“你知道除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