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够了杂耍班子里的压榨，只是想趁机换个生活方式而已，修练和除秽只是本分内的事，容忍别人无理取闹则是情分。

但沐云溪并不愿顾及情分，无论是那会还是现在。

只不过她现在换了个身份，不方便像上辈子那样做，因为招鬼术是她看不小心翻看邪术典籍的时候，又不小心学会的，整个红蓼峰乃至整个凌云宗会的人不超过两个。

一个她一个沈卿淮，用了必定暴露。

于是沐云溪只能替沈卿淮解释，她看着老头道：“沈卿淮接到信的时候受了伤，赶不过来。”

沈卿淮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定的影响，他半个月内不能耗用大量的灵力，不然身体很容易亏空。

而这也致使他不能间长时间御剑，更别提御剑带人了。

要不以沈卿淮的性子肯定会选择御剑赶过来，肯定不会乘坐云隐飞舟。

但沐云溪的解释似乎并没有起道正面作用，老头“呦”了一声，不可思议道：“真没想到堂堂仙尊也会受伤，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似乎是经历的原因，沐云溪现在并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气个半死，反而悟道了语言的真谛。

她笑了一下，眨动着晶亮的双眼道：“老人家，我觉得他就算伤的再重也比你强，毕竟你都死了不是，而且以这种不人不鬼的姿态活着是不是很辛苦，尤其到了月圆之夜。”

尸人就算再像人，也不是真正的人。

每每到了月圆之夜，他们都会为了这种逆天改命的活法付出代价，浑身的痛感被放大无数倍，风吹一下都会疼的死去活来。

“你——”

老头见沐云溪那会主动帮助陈思安，便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心善的小姑娘，但万万没料到，她说话也是这么的气人。

而且比沈卿淮还要过分！

肉眼可见，老头的头顶又冒黑烟了，甚至比刚刚还要浓稠。

如果是真正的人，他大概已经厥过去了。

再让沐云溪继续说些什么的话，这老头可能要疯了，沈卿淮掩唇轻咳一声，正经道：“老人家，说说吧，你请找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头双眼喷着火看他，语气也很冲：“除了让你救小少爷还能干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这都想不到？”

“自然想到了。”沈卿淮不假思索道：“但我很好奇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陈思安呢？再一个你要是利用我做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挺亏的不是。”

和这种老尸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谨慎，要是栽进了他下的套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头舔了舔自己的牙，语气不那么冲了：“一个想救人的人，不对，是尸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而我为什么这么在乎小少爷，因为我是他院子里的下人，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心里自然不愿意看着他被人练成凶尸去为非作歹啊。”

“至于利用你吗，那你还真说对了。”老头笑了起来：“但你能不能躲过我的利用就要看你自己了，到底利用你做什么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告诉你，当然了你要是现在离开也是一个选择，我自然就无法利用你了。”

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通过观察来看，陈思安是邪秽，所以就算帮他把怨气散去了，但他心中的执念未消还是会存在隐患的，其中因果必须查清楚。

沈卿淮感觉自己的灵力有些不足了，停止了引导陈思安的怨气，将他递给了沐云溪，有些懒懒的说：“离开肯定是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

“那仙尊可真是大义凛然啊。”老头道。

“啧，”沈卿淮掀了一下眼皮：“你刚刚不还骂我假仁假义吗。”

老头：“······”

“行了，说说陈思安的事吧，你早上说的话积分真几分假。”沈卿淮严肃了神色：“还有那个道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陈思安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不是正常死亡。”

老头暂时把试探的事翻篇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沈卿淮自己去调查这些事，而他就趁机好好准备一下利用沈卿淮的事，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他不如把自己知道的早点交待了，快点送他们从自己这窝棚里滚蛋。

于是老头道：“早上的话除了我留下来的原因是假的，其它的基本都是真的，至于那个道士的背景我了解的并不多，只是他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很巧，让人觉得很诡异。而小少爷的死——”

老头闭了一下眼睛：“他确实不是正常死亡，有一次丫鬟生病了迟迟没来，我就帮小少爷收了药碗，然后从碗里面闻出了尸毒的味道，尽管很淡，可身为尸人我对这些味道还是跟敏感的，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小少爷的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害他！”

“而这个害他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