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抬起来,再度重重的砸下去!
她动作突然,再加上柳县丞刚刚被沈卿淮抽了一剑鞘,早已失去了任何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如此反复,柳县丞不仅磕的头破血流,就连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
正当许蔓姝要再度将人往轿子上撞的时候,沈卿淮猛地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沉声提醒:“你不能杀他。”
“凭什么?!”许蔓姝的双眼已然快要被黑色的怨气全部侵蚀,她努力挣脱着沈卿淮的束缚,吼道:“他为了当上县丞,不惜杀了我全家,让我家破人亡,我凭什么不能杀他?!凭什么——!!!”
最后的质问,让她的声音失了控,尖利的刺耳。
沈卿淮的指尖迅速点住了她的额头,用灵力压制着她的怨气,强行拉开了她的手,任由柳县丞软趴趴的栽倒下去,斥道:“你用的别人的身体,造了杀孽都是别人的!你又凭什么让无辜之人替你承受这份杀孽!”
许蔓姝眼底的怨气逐渐退散,她浑身的力量也跟着松弛下去。
良久,她的唇瓣嗫嚅了两下,垂眸道:“对不起。”
见人确实恢复了正常,沈卿淮这才松开了手,似怕她再度失控,道:“把主导权还回去,公道自有凌云宗帮你讨。”
“仙尊,”过了须臾,许蔓姝犹豫的开口:“娄姑娘说:她暂时不想出来。”
沈卿淮一噎,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那个藏在身体里的另外一个魂魄都能听见,于是冷飕飕的说:“自己的身体都不要,像什么话!出来!”
又过了一会,依旧是许蔓姝掌握主动权,她掀起眼皮迅速看了一眼沈卿淮紧绷的脸,转述沐云溪的话:“娄姑娘说:好人呢,一做就要做到底。所以,她打算待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以后再出来。”
沈卿淮:“······”
“而且,”瞧着沈卿淮逐渐绷死的脸,许蔓姝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娄姑娘还说:倘若我真的失控,仙尊您一定会出面阻止,让她不沾杀孽,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沈卿淮:“······”
周遭的空气一度陷入僵硬,忽然,沈卿淮抬手拍住了许蔓姝的肩,直接气笑了。
笑够了,沈卿淮的手瞬间充满了吸力,硬生生将许蔓姝半入邪秽之途的亡魂扯了出来,身体的主导权瞬间就被迫回到了沐云溪手里。
突如其来的交接,让沐云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身体晃了两下才堪堪站稳,而后抬头瞪着沈卿淮,大逆不道的问:“仙尊,我说的应该不是鬼话,好像还没有那么难懂。”
“我说的也不是鬼话吧,”沈卿淮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件斗篷,递给了旁边的许蔓姝,眼睛却锁在沐云溪身上,有些不悦的斥道:“你知不知道,擅自引邪上身,被它掌握久了主导权,你就再也抢不回来了,甚至有可能灰飞烟灭!”
沐云溪像是被人锁了哑穴,嘴张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良久之后沐云溪才反应过来,沈卿淮其实是在关心自己。
而她好像还没有告诉沈卿淮,自己是一个鬼体之人,根本不必担心这些。
看气氛似乎不太好,许蔓姝连斗篷都来不及系,赶忙插话,替沐云溪解释:“仙尊,娄姑娘天生鬼体,再加上天生金丹,就算我想夺她的身体,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鬼体?”沈卿淮问:“当真?”
沐云溪轻轻点了点头。
所谓鬼体,就是出生在鬼门大开那日的人,天不时地不利,浓厚的阴气终生不散,特别招邪秽喜欢,一个附身一个准,绝佳的滋养魂魄的器皿。
可若是鬼体在加上一个天生金丹,那这人就算是撞了大运,简直特别适合去当鬼修!
因为邪秽鬼怪,一旦附身这类人根本掌握不了主动权,没准还会成为他们修练的养料。
不过,这种特殊体质的百年难得一遇,就算与凌云宗齐名的天下第一邪宗——鬼宗,也仅有一个这样体质的人,就是他们那位从来没露过怔脸,永远活在黑暗之中的宗主。
有传闻说鬼宗宗主天纵奇才,也有传闻说鬼宗宗主厚积薄发,但不管怎样,对方确实有点东西,仅仅三十年,就让自己的宗门成为了天下第一邪宗。
但暂时不管其他,沐云溪是鬼体加天生金丹的体质属实震惊到了沈卿淮。
他盯着沐云溪看了一会,微微拧了一下眉,道:”你若当鬼修虽可一日千里,但鬼修有损心性,且极易失控。既然你打算入凌云宗,我希望你永远都能走正确的路,误要踏上歧途,明白吗?”
“嗯。”
沐云溪应了一声,沈卿淮也不在纠结这件事了,转头对许蔓姝说:”既然她是这样的体质,你应该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就自己在外面吧,不要在附身了。我在斗篷上给你施个,你也不必畏惧阳光了。”
“多谢仙尊。”许蔓姝迅速系好斗篷,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旋即就感觉一到凉意十足的冷意包裹了她。
对于亡灵而言,这种感觉是最舒服的。
施完法,沈卿淮冲着祁修文抬了抬下巴:“师兄。”
“哎!”祁修文立即窜到沈卿淮面前,像个狗腿子一样积极应声:“我在我在!”
沈卿淮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不正经的模样,摸出来一颗保命丹药递给他,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柳县丞道:“给他喂下去。”
“哦。”喂完以后,祁修文反应过来一件事:“你怎么不自己喂?”
沈卿淮调整了一下结界的出口,方才回答祁修文的话,就一个字:“脏。”
祁修文:“……”
所以你就让我喂?
什么王八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