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料到,这许氏根本就没安好心!
她故意给娄父纳了个患有花柳病的女子,等娄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溃烂,无药可医了。
听闻此事,各家男主人的表现就绝了。
有的人还真说动了自家夫人给自己纳妾,谁料这事一出,他们脸色死白的求着夫人饶命。至于没说动的,暗自庆幸了一番以后,纷纷在自家夫人面前立誓——要痛改前非,好好当人。
这些先不论,反正娄父一死,娄家的当家权便悉数落到了许氏手里,而那小儿子当时才五岁,除了喊娘刨泥能干个屁,至于女儿娄情,天生娇女,为娘是从。
于是,许氏安安心心的独掌大权,无限风光!再加上她手段了得,每次罚人都毫不姑息,是以娄家的每个下人听到“夫人饶不了你”这几个字,就浑身皮疼,仿若已经挨了打。
思及如此,追赶着沐云溪的一串儿家仆越跑越快,后面大概跟了个许氏。
下一刻,还真听见了许氏那带着尖酸和刻薄的声音:“干什么呢,闹这么大的动静!”
秋余顶着自己的水鬼头,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道:“夫人,大姑娘不从,还跟奴婢动了手。”
说着,她还撩了撩成捋的头发,露出那被银钗戳出来的猩红一点,企图换取到些许宽容。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中。
许氏直接一巴掌扇了出去,骂道:“废物东西,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夫人,我······”秋余委屈的捂住了脸,但她收到许氏的横瞪,愣是半个字也不敢往外蹦,只能稀里哗啦的一通哭,任由鼻涕和眼泪混着往下掉。
许氏看着被闹了个一片狼藉的屋子,不由得紧了紧神色,那弯细的柳叶眉被她拧出了几分戾气。
看了一会,许氏上下打量了秋余一眼,道:“人要是抓不回来,就由你顶上。至于你家人那边,我会念及这几年的主仆情谊,给他们一笔安葬费。”
秋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来不及哀求,许氏便已经踩着步子离开了。
*
另一边。
由于尚未完全融合,沐云溪很不爽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双腿灌铅,她每迈一步都得使上喝奶的力气。刚刚踹人那一脚就更别提了,腿沉的她差点当众表演劈叉。
沐云溪提着裙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一串儿家仆健步如飞的在她身后追。
街道两侧的行人直接看懵了,他们互相大眼对小眼,心道:发生么疯呢?!
又吊着命跑了几步,沐云溪转头望了一眼,只见家仆的距离和她越来越近。
沐云溪咬牙,暗道: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追上的,她必须找个地方藏身,还得是那种普通人不敢靠近的地方才行!
正想着,沐云溪余光一顿,只见一条辟巷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棚顶金丝卷边,侧面还印着凌云绝顶图,好生奢华。
这马车绝对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沐云溪心下一喜,脚步一岔就转了进去。跑到马车前,她扒着车板,叽里咕噜一顿猛爬,终于在一串儿家仆追进来前钻了进去。
找不到人,外面很快就传来一阵交谈声。
“人呢?!”
“我看她就是往这边跑了啊。”
“该不会是躲在马车里了吧?撩开看看。”
听见这话,沐云溪捏紧了衣服,只祈祷这群人别逼她动手。虽然仙门百家明令禁止,修士不可对普通人出手,但给她逼急了那就爱谁谁吧。
眼看着车帘被撩开了一个小角,沐云溪一口气儿直接提到了天灵盖,似乎下一刻就会冲顶而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人的惊呼:“你疯了!这可是凌云宗的马车!”言语间,那撩帘子的手就被人打了下去。
被打手的人丝着凉气道:“万一她躲在里面呢?”
“她敢吗?”一家仆说:“你来的晚不知道,这娄家大姑娘早年乞讨的时候,因受了青芜仙尊的一顿饭,向来对凌云宗敬畏有加。每次凌云宗子弟路过清丰县,她都会在人群中巴巴翘望,哪里敢玷污凌云宗的马车啊。”
“还有这事?”
“自然。她肯定不在这里,应该是穿过这条巷子藏到别处了。”
“哎!对了!这娄家大姑娘为什么要乞讨啊?”
“还能为什么,夫人……算了,不该问的别问。眼下最重要的是快点把人找到,不然咱们全没好果子吃!走!”
说着,脚步声就行远了,沐云溪渐渐放松身体,瘫坐在马车里松了一口长气,心底万分庆幸娄巧曾受过沈卿淮恩惠这件事,不然她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歇过来几分,沐云溪便打算去找个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现在这幅鬼见了都愁的仪容。然后再好好磨合一下身体,这上半身灵巧自如,下半身近乎于僵化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可沐云溪刚刚探出半个脑袋,就“嗖”的一下缩了回来,她在车内茫然的四下张望,根本躲无可躲,最后一个狠心将自己塞进了座下的空档中。
板子刚刚合上,一道声音便传了进来。
“师兄,此事疑点重重,尚需调查。”
这人、这声音她死多少回都不会忘。
沈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