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纪低头看着手中回到了“大祭司”模样的霸尔，将他放到地上后，霸尔一阵剧烈咳嗽，全身都被黑泥腐蚀了的他，就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缓缓睁开了眼。</p>

他其实还可以利用体内的黑泥不断复活，就像是之前和龙娘对战时那样，但这一回的霸尔显然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放弃。</p>

因为对于龙娘，霸尔心中只有无限的嫉妒，可以通过一次次战斗来发泄。</p>

但对于灰尽大人，霸尔做不到，他做不到次次以敌人的身份与廖纪战斗，又或许，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被灰尽大人亲手击败，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p>

毕竟至少在刚刚的那段战斗时间里，灰尽大人是只属于他一人的，灰尽大人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灰尽大人，有在好好看着他，虽然是面目全非和丑陋的他。</p>

这一次...</p>

应该算是他从龙女的手上，赢得了“宠爱”吧？</p>

想到这里的霸尔，不禁用最后几丝力气，朝廖纪问道：“所以...灰尽大人...您带着久幽...来...来...南境...是为了...我...我吗？”</p>

毕竟在霸尔看来，也是旧日之盟的计划演算中，就算灰尽大人真回来了，那他想要改变龙国现状，最简单和有效的途径，肯定是直接借用龙女的“女帝”身份，把龙国腐败的高层给全部更换一轮，同时出台各种新的政策。</p>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着“女帝”的权力不用，反而让龙女伪装成普通护卫，一起来到亚人的南境，似乎是要从底层的革命军做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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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尔唯一能想到的，灰尽大人这样做的理由，似乎也就只剩下了...灰尽大人是想要带着久幽来见他，灰尽大人是想过来说服自己，这一种可能了。</p>

只可惜廖纪后面的回答，让霸尔有点愣住。</p>

因为他得到的，是最难以置信的回答。</p>

只见青年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地耸了耸肩后，经过精灵的膝枕过后，释放压力后的廖纪，对于“偶像包袱”其实没那么重了，因此他实话实说道：</p>

“不，其实是因为我没有那个政治能力，更没有什么治理国家的经验，就算你真让我大刀阔斧地改革龙国...估计只会更乱吧。”</p>

霸尔瞪大眼睛，他试图能从廖纪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但很遗憾，廖纪非常认真，当意识到灰尽大人没有戏弄他后，霸尔先是震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灰尽大人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灰尽大人。</p>

可很快，这种震惊表情就化为了笑意，并不是嘲笑，他怎么有资格去嘲笑，更像是一种释然。</p>

霸尔盯着天空。</p>

原来...灰尽大人也不是完美的啊，也有灰尽大人做不到的事情...</p>

确实是这样。</p>

正因如此灰尽大人也才会需要她们吧？</p>

想到这里的霸尔，再将目光放到了廖纪背后的红莲之翼时，已经没有了妒忌，只有一种纯粹的向往。</p>

看着那充满力量感的翅翼，带着龙族血统带来的威压和霸气，最后是滚滚热浪的烈焰，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红莲之翼吧？</p>

果然...</p>

就连“物化”后的她都还是那么的美。</p>

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的霸尔，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好奇，这种好奇越来越强烈，很快就化为了一种渴望，甚至让他弥留之际的精神，都不再萎靡，振奋了几分。</p>

因为...</p>

霸尔想在临走前知道，自己呢？</p>

他在灰尽大人的手中会被“物化”成什么样子呢？</p>

尽管霸尔已经能猜到结果。</p>

像他这样罪孽深重，已经迷失自我的人，恐怕最后形成的，只会也是什么丑陋和令人厌恶的东西。</p>

可霸尔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待。</p>

万一呢。</p>

正是这种“万一”化为了强烈情感，让霸尔伸手拉住了廖纪的衣角，对廖纪投去了渴望的眼神，他如果在临死前，能化作灰尽大人的某个道具，一直陪伴在灰尽大人身边的话，这样的归宿也算是他最后的赎罪了吧？</p>

读明白了霸尔眼中的意思，廖纪没有拒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