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我们都是只和特定的人联系，而真正知道的，只有我们这里的负责人，但负责人在哪里，我们都不清楚。”</p>
说到这里，鬼柒还不忘表示，自己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话。</p>
“来，张开嘴。”徐白笑道。</p>
鬼柒一愣，下意识的闭上嘴巴，可当他看到徐白提起鬼头刀时，又将嘴巴张开。</p>
得自青雪处，用来逼供的药抛出，落入鬼柒嘴里。</p>
鬼柒瞪大了眼睛，接着痛苦袭来，他不由得扭紧了身体，开始抵御这种痛苦。</p>
但痛苦要是能抵御的话，那就不叫痛苦了，这种仿佛把人扔进蚂蚁窝，任由蚂蚁啃食的痛苦，让他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p>
之前千面毒君看到这药时，就认得出来，但估计也只是认得出来。</p>
因为徐白在参悟了百毒真解之后，并没有发现这种药的配方，显然这是皇室的机密。</p>
解毒丹并不能解这种毒，而且这应该不算是毒，除了痛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伤害。</p>
就算是鬼柒强悍的恢复力，也不能抵挡这种痛苦。</p>
徐白不由得对这药丸高看了两分，暗道一声，将来有机会，还得找青雪弄一点。</p>
简直是行走江湖，必备之品。</p>
痛苦在持续，这个过程中，鬼柒连话都无法说出，只能等到痛苦消失之后，鬼柒才发着抖，害怕的盯着徐白。</p>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p>
这一刻，仿佛角色对调，徐白都感觉，自己快成反派了。</p>
“我只知道，郑金是我的人，还有那些在树林里偷袭你的，也是我派去的人，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了。”</p>
一边说着，鬼柒甚至想哭出来。</p>
“买一送一，再来一颗。”徐白根本不为所动，又拿出一颗药丸，准备再次让鬼柒吃下。</p>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鬼柒就疯狂的摇头，接着，终于愿意吐出实情。</p>
“我说，我知道一个家族，是陈家，他们已经被我们买通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了，那个家族是一个女人管的，她叫红粉，最擅长的是魅惑，还有采补。”</p>
徐白听到这里，将手中的药丸放回瓶子中，笑道：“这才对嘛，我就喜欢老实的人，不然你又得多浪费我一颗药丸。”</p>
“徐兄，我知道陈家。”云自海皱着眉头，道。</p>
徐白抬手道：“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再慢慢说，现在，先把这个家伙解决。”</p>
鬼柒闻言，张大嘴，道：“饶命啊，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请饶我一命，我保证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和你们作对。”</p>
这句话出口，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回答。</p>
徐白将手中的鬼头刀扔给楚玉，道：“杀，直到他再也不能复活为止。”</p>
楚玉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先是一愣，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来到鬼柒面前。</p>
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p>
“怎么这次不和我讨价还价了？”徐白调侃道。</p>
楚玉转过头，很认真的道：“没有理由了呀。”</p>
上次还可以用比较复杂来找借口，但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是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她又怕徐白瞪她。</p>
“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得很好。”徐白看着楚玉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p>
升幽王那种有雄才大略的人物，他的女儿却如同白纸一张。</p>
要不是皇帝在皇宫中教导，杀人方面都有问题。</p>
既然收了别人的书，那么就让楚玉多学一点。</p>
楚玉用力点头，感动的道：“我知道了。”</p>
说完，举起了鬼头刀，砍在鬼柒头上。</p>
鬼头刀锋利，鬼柒的头颅被削掉。</p>
但那恢复力确实很强，又开始飞快恢复，不过胸口被徐白踩住，又被那一层乌光给制住，根本就没办法动弹。</p>
“再来！”徐白喝道。</p>
楚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举起了鬼头刀，一刀又一刀的削着鬼柒的头颅。</p>
整个过程非常之残酷，画面也显得很疯狂。</p>
楚玉一刀接着一刀挥出，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经正在变得麻木，与此同时，她好像觉得自己的性格也有了一些改变。</p>
而鬼柒的恢复力也在逐渐变弱，直到最后一刀划过之时，鬼柒再也没办法恢复，变成了一具尸体。</p>
楚玉将鬼头刀杵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都是冷汗。</p>
皇宫中，皇帝教她杀人，可那都是一刀了事，哪里像现在反反复复的折磨，让她的世界观有了一些改变。</p>
徐白也能够看出来，楚玉现在只需要稳定住心绪，之后就等她慢慢吸收，今天的收获便能够产生足够的蜕变。</p>
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理论的最好机会。</p>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换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从那个家族身上找线索。”徐白看了看周围的黑暗，道。</p>
云自海点头道：“回衙门再说。”</p>
几人也不再停留，直接朝着府衙走去。</p>
……</p>
云来府。</p>
云自海将门关上，又点亮桌上的油灯，直到油灯的光芒照亮房间之时，他才给徐白和楚玉倒了一杯水。</p>
“徐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p>
刚才得到的情报，已经明确了陈家是线索的来源，那么现在，他们就要商量出一个计划。</p>
当然了，在座的人也清楚，鬼柒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p>
如果是假的，陈家只是他临死之前，想要咬出的陪葬品，那么就另寻打算。</p>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再好不过。</p>
“其实吧，你们也没必要问我。”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云兄，难道你们就没有主意吗？”</p>
他只是过来帮把手的，又不是主导者，怎么事事都要问他，搞得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p>
“其实我的想法，和徐兄之前是一样的，暗访不如明察。”云自海道：“但如果是陈家的话，那就有另外一种可能了。”</p>
说着，云自海将陈家的大致情况，一一说了出来。</p>
陈家，在云来府，也是一个大户。</p>
所经营的行当，遍布云来府下各个道县。</p>
而这个陈家，还是个独特的行当，扎纸人。</p>
所谓纸扎，在民间有很多不同的称谓，如扎作、湖纸、扎纸、扎纸库、扎罩子、彩湖等。</p>
广义的纸扎包括彩门、灵棚、戏台、店铺门面装潢、匾额及扎作人物、纸马、戏文、舞具、风筝、灯彩等。</p>
狭义的纸扎指的是丧俗纸扎，主要指用于祭祀及丧俗活动中所扎制的纸人纸马、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焚烧的纸品。</p>
而陈家所做的，便是狭义的纸扎。</p>
本来做这一行的利润不是很高，但一旦某样东西形成垄断之后，它的利润就会随之水涨船高，陈家的生意也是一样的。</p>
“纸扎……”徐白想到了柳絮，问道：“那有什么不一样的？”</p>
“那个白衣人死了。”云自海道：“陈家若是真的，便会立刻警觉，无论是暗访还是明察，都无法查到具体的消息，所以我们不妨来一个守株待兔。”</p>
徐白皱起眉头，道：“你的意思是等下去。”</p>
云自海点了点头，道：“他们如果想要搞事的话，肯定还会继续，而我们这次就不再是以前那样，没有任何目标，这次我们可以把范围缩小到陈家，一旦有动静，便能够很快发现。”</p>
徐白仔细想了想，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p>
有了目标之后，就能够专心致志，而现在等于是把目标缩小到陈家。</p>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敌暗我明，只能等敌手优先暴露自己，他们才有出手的机会。</p>
“那就这么敲定了，对了，你缓过劲来没有。”徐白看向旁边的楚玉，问道。</p>
楚玉自打进了屋子之后，就一直坐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低着头。</p>
直到徐白说话之后，她才抬起头，满脸都是茫然。</p>
“我好像……要突破了。”</p>
徐白：“？”</p>
云自海：“？”</p>
“不对，我已经突破了。”楚玉眼中的茫然消失，挠了挠脑袋，接着，一股气势在她身上腾起。</p>
比起之前来说，要强大了很多。</p>
“五品了？”徐白嘴角微微抽搐。</p>
云自海看向徐白，意思很明显，这样天赋卓绝的人，是从哪里捡来的？</p>
楚玉用力点头：“经历了今天这件事之后，我好像看清楚了很多，多亏少爷的耐心指点，否则，我还要在这个境界停留很久。”</p>
徐白抬头看着天花板，尴尬的笑了一声：“不要客气，你也算是天赋不错了，换成另外一个人，还不一定有这个效果。”</p>
何止是天赋不错，这天赋，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p>
不愧是升幽王的女儿。</p>
“徐兄，这位姑娘的天赋，当真是一等一的高啊。”云自海叹气道：“我在六品境界卡了这么久，直到接手云来府府令，才终于解开心结，步入五品，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位姑娘就成了五品高手了。”</p>
徐白：“你也五品了？”</p>
云自海奇怪的道：“我虽说没有徐兄天赋过人，但好歹也是书院的天才，这也很正常的。”</p>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颇为唏嘘，想到了以前老师对他说的话。</p>
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做井底之蛙，要看到更大更远的世界。</p>
起初，他还以为老师是怕他过于骄傲。</p>
直到见到徐白的那一天后，他终于明白，老师说的话完全是对的。</p>
能打，能谋，还没有任何优柔寡断。</p>
无论是性格，或者说是实力，都在他之上。</p>
从那一天起，他就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更谦虚一点。</p>
当然了，就这一点上来说，徐白本身是不知道的。</p>
如果徐白知道了，他肯定会觉得很好笑。</p>
你就算天赋过人，就算修炼速度再快，能比得上开挂的吗？</p>
徐白表示，很正常的啦。</p>
云自海有些出神，不知不觉就想歪了一些。</p>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越来越晚。</p>
“徐兄，既然已经有了苗头，我觉得阴驿那边就暂时交给刘二吧，我明天就叫他回来，也算是把你的人，重新还到你手里。”云自海道。</p>
“好，不过这段时间的生活，你可不能收我的费用。”徐白笑道。</p>
楚玉左看看右看看，显得颇为失望：“阴驿多好啊……”</p>
作为一个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女孩，她早已经见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像阴驿那种生活，才是她最好奇的。</p>
徐白见到楚玉的样子，拍了拍楚玉的脑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露出来，至少脸上的表情，不要表现出来，或者说表现出相反的表情，从现在起，你高兴就变成难过，难过就变成高兴。”</p>
楚玉满脸问号，不过徐白已经放话了，他只能照着做，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好开心耶。”</p>
徐白：“……”</p>
……</p>
府衙内，众人正在商量着。</p>
远离府衙的陈家，此刻，正有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妖媚女人，看着天空中的月色。</p>
她手上握着一个木牌，木牌正在逐渐化作灰尽。</p>
这是暗楼成员的铭牌，只要成员死亡，铭牌就会化作灰尽，而这铭牌的持有者，就非常有讲究了。</p>
比方说，她和鬼柒现在互相知晓，那就只有他们两个互相拥有对方的铭牌，其他人没有。</p>
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其他成员的安全，而现在鬼柒的铭牌没了，也就是说，鬼柒死了。</p>
“我就知道会玩脱的。”红粉叹了口气，妖媚的眼睛看向一处黑暗。</p>
“来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