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厉风北与刘大公公有血缘关系,在此事上厉风北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只看谁做得更妙。
故而厉风北一定会想到,她的相貌在女子中数一数二,若他将她送出,旁人很难寻到更好的。
而柳花心中也生出一个疑问,刘公公的住处有重兵把守,每月一换。本月才过半,带兵把守在外的就是那个唇角上有痦子的男人,刘大公公叫他小三子。
既有重兵,那厉风北又是如何混进去的?
除非——
见厉风北欲走,柳花赶紧道:“柳花有一个请求。十三爷可否将前几日送去的女子换回来,若是公公不要她了,她也一定很愿意回到你身边。”
若是不回到厉风北这里,那个女孩不过是另一个皇太后。
厉风北走得很快。
并未答复。
柳花不安,想了许久却又放下心来,厉风北一定会带走那个女孩。
他不得不带!
夜色落,柳花躺在厉风北的床上寻思着对策,床上有太阳的香味。
很久没有躺在这种干净、整洁的地方,竟然怎么都睡不着。
柳花想到了那只小鸟。
如果那只小鸟凭借自己的力量穿破牢笼,它或许就不会死,或许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自由——不是旁人给的。
那只小鸟为了冲破牢笼,羽毛四散,喙上全是血。
自由——是自己拼命争取的。
第十二日,柳花睡醒已是正午,吃过饭后又睡了一阵子,今夜漫长,得养精蓄锐。
厉风北午时过了才来,待她沐浴浸香后才拿出一身素白的衣裙让柳花换上。
除了一根玉兰花羊脂玉发簪,她身上没有任何饰物。
玉娘抱着小白猫目送柳花被厉风北送入轿中,沉沉松了一口气。很快趾高气扬起来。
端坐轿中,柳花将轿帘撩开一道小缝,路两旁依旧凋敝,却也有富户满身绫罗,左拥右抱。
轿子在宫中落下。
厉风北扶出柳花:“父亲,孩儿将狗拖回家后,家中奶娘觉得臭便将这条野狗拖去洗了个干净,却不想——这般佳人,自然要献给父亲。”
他一把扯下柳花头上的白色风帽。
柳花站在大殿中央,一身白。更是衬托得长发和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漆黑如墨,未施粉黛,可上薄下厚的唇也似若涂了胭脂,皮肤白若凝脂。长发简单梳成辫子,只插了一根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兰花发簪。
柳花努力站直身子。
忍着恐惧,拼尽全力露出一丝浅笑。
不笑已美艳不可方物。
她一笑,几乎倾了山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无法离开。
不管是正常男人,还是阉人。
刘大公公眼中的光越发亮了不少,亮得有几分诡异,眼眶下的黑眼圈也比之前重了不少,满脸憔悴。
看见柳花后他大笑:“来人,让丫鬟将这个绝色美人送入朕的房中。今夜,朕要□□。至于以前那个——”
厉风北向前一步:“父亲若是不想要了,何不赏给孩儿?”
柳花知道厉风北一定会带走宫中的那个女孩。
若是那个女孩像之前的女子那般被“处理”,谁知道她会不会告发厉风北深夜潜入公公房中之事?
而柳花也被小三子带去刘大公公宫中。
她刻意看了眼之前的“家”。破旧又肮脏的被褥已经消失不见。只在柱子上留下铁链的痕迹。柱子与墙面间有一道缝,里面还躺着她之前摔坏的瓷碗的一角。
小三子一直紧跟着她,碍于刘大公公,言语行动间虽不敢越界,目光落在她身上却走不动道。
他距离柳花很近,柳花甚至能嗅到了他口中的臭味。
可她不声不响,只在刘大公公进屋后,扯着他的袖子撒娇。说小三子之前打过她,今夜让小三子在宫外执勤,她害怕。
刘大公公当即应下,在日落前换了宫外的侍卫。
柳花笑得含羞带怯。
厉风北为何能进入刘大公公房中?
为何正好是这个月?
——
厉风北和那个小三子本就是一伙的!
她要走,厉风北就决不能出现!她还不信了,刘大公公身边的人,全是厉风北那伙的!
为了顺利逃走,她只能用幼稚而简单的方式尽力避免危险。
今夜,她就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