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天魔？</p>

“呼！”</p>

李德还没想好要怎么应答，岑行霜已然展开行动。</p>

她一抬手，一道鲜红匹练横贯而去，正中人形烟雾的眉心——</p>

可惜，现在的最初天魔似乎没有实体。</p>

火流穿过，捣碎烟雾之颅，片刻又重塑。</p>

最初天魔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他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面对岑行霜：“人类总是这样，一点耐心都没有。我承认你们两个很强，只是在我完全苏醒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到我，节省法力吧，我会和你们战斗的。”</p>

天魔话音刚落，无数私语莫名响起——</p>

“每个月只这点工钱，够谁用啊！”</p>

“唉！非是我无能，实在是风气太差，便是有才也无人识得！”</p>

“你瞅啥？”</p>

尽是哀愁抱怨，嫉世愤俗之语。</p>

眼下的场面，简直叫李德毛骨悚然。</p>

一个人两个人的恶语，听过也就算了，李德不会放在心上。</p>

可一百人、一千人，乃至上万人的抱怨连绵响起，如海潮涌到耳边，如山峰压在头顶，实在让人心生惊惧。</p>

李德四下观望，没在身边看到其他人。</p>

他心有所感，抬起头来。</p>

水池上方，有一道墨色瀑布落下，冲刷最初天魔的身体。</p>

墨水落在水中，那些阴暗的低语愈发嘹亮！</p>

与此同时，最初天魔的气息明显膨胀，它的身体不再是一团飘忽不定的云烟，而是愈发凝实，仿佛有了实体。</p>

“……”</p>

李德沉默不语，只一弹指，射出一枚法力飞弹。</p>

法力飞弹穿过最初天魔的肩头，没有对它造成伤害。</p>

最初天魔波澜不惊，又道：“我不是说了吗？在我彻底苏醒之前，你们无法对我造成伤害。”</p>

李德放下手，问道：“老兄，刚刚那些墨汁是什么？你的养料？”</p>

“你不知道？”</p>

“我听说，你们妖魔因‘浊气’而生。刚刚那些墨汁，便是浊气么？”</p>

最初天魔摇头：“我等妖魔不是因浊气而生，是因邪念、恶念、贪念而生。先前冲刷下来的，是从人类身上剥离出来的‘负面情绪’，不是浊气。”</p>

“？”</p>

这个妖魔，在说什么？</p>

李德又问道：“从人类身上剥离出来的负面情绪？人的邪念可以被剥离吗？倘若将邪念剥离，那我是不是一心向善了？”</p>

最初天魔点头：“当然。不过，你们人类并不自觉，这个方法只能管一时，管不了一世，必须定时清理，方能维持你们的淳朴善良。”</p>

“哈！”</p>

李德嗤笑一声，摇头说道：“照你这么说，那世上岂不是没有纷争了？人人都是圣人，世界该何其美好！”</p>

“……”</p>

最初天魔，沉默。</p>

“……”</p>

岑行霜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李德。</p>

在这阵沉默中，李德也意识到了问题——</p>

黄金国！</p>

最初天魔伸手一招，岑行霜口袋里的菱形芯片无端飞出，悬浮在天魔的掌上。</p>

它托着芯片，看着李德：“真奇怪。你的女伴身上有黄金国的通行证，你对此一无所知吗？黄金国是没有纷争的净土，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们掌握剥离负面情绪的方法，也会定期对国民施展，因而如此。”</p>

李德面色变得凝重：“剥离出来的负面情绪会消解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