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燕弘荣驾着马慢慢地过来了,他越走越近,五皇子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五皇子张了张嘴:“三皇兄”
燕弘荣直接无视了他,他骑着马越过他,停在了离祝凌略远一点的地方:
“乌魁首。”
祝凌脸上的愤怒略收敛了些:“见过三皇子。”
“我在这里代五弟向乌魁首赔罪。”燕弘荣坐在马上,遥遥地向祝凌作了一个揖,“他此番确实过于胡闹,待今日狩猎结束后,我定会禀明父王,对五弟加以处置。”
五皇子刚刚说“燕国的天下,他说了才算”,这话不管是让哪一个君王听见,心中都会疑窦丛生,更何况是燕王这样自大又奢侈的昏庸之主。
祝凌内心也心知肚明,五皇子和她起口角之争,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五皇子真的出手伤了她,闹到最后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正给了五皇子一击的,是他被三皇子听到的那句话,他被祝凌激怒后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才是最致命的。
三皇子这番话,明面上看起来像在袒护他的弟弟,实则是想要彻底将五皇子摁下去,让他被燕王厌弃。
五皇子显然也意识到了,他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略微清醒了几分,他扬着手里剩下的半截鞭子,一口咬定:
“是乌子虚对我出手在先,我手中被削断的这半截马鞭就是证据!”
他扬起来的这截马鞭,前面确实缺了一段,而马蹄的不远处,有半截马鞭正躺在地上。
“他要行刺我,我试着用马鞭阻拦,却被她削断了鞭子!”五皇子颠倒黑白,“我当时心中惶恐不安,为了吓住他,故而口不择言!”
他反过来诘问:“难道这种生死危机之时的小小谬误,皇兄也要这般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吗?”
三皇子皱了皱眉。
虽然五皇子的话语明显和他过来时所看见的场景对不上号,但他只要以马鞭为证据,在父王面前一口咬定现在的说辞,那么问责的效果便会微乎其微。
“五皇子真的笃定是我斩断了马鞭吗?”祝凌提高了声音,“殿下可不要含血喷人!”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冤枉的愤怒,惹得三皇子不由得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五皇子紧紧捏着那条马鞭,手背上的骨节用力到发白:
“难道你想对自己做下的事拒不承认?”
祝凌没理他,她脸上充满了那种强权之下受辱的神色,但良好的教养使她压下了愤怒,她转过头对着三皇子道:
“请三皇子查验一番,来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三皇子燕弘荣驱马向前几步,手往前一伸:“五弟将马鞭与我看看。”
五皇子爽快地将手中的马鞭交了出去。
这片猎场的人员本来就是流动的,但因为他们三个在这里僵持了一阵子,明显就是有事发生,所以经过这里的不少人都有意放慢了马速徘徊不去,说白了,就是心中的好奇在作祟。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在五皇子反驳的时候,三皇子才不能直接给他盖上狂悖自大的帽子,而是要给他分辩的机会。
祝凌提醒燕弘荣:“三皇子不妨仔细看看鞭子的断口。”
祝凌发出提醒的时候,她意识里的系统看着早在技能仇恨冠军之前就被使用的技能暗器精通,对五皇子流下了假惺惺的怜爱眼泪:
何必垂死挣扎呢!
她扔小刀时立刻开技能,就是为了防着这一刻啊!
果然,三皇子摩挲了一下马鞭断口,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五弟,你确定是他攻击你时斩断了你的马鞭?”
五皇子毫不犹豫:“当然!”
“若真如五弟你所言,那马鞭断口应平滑规整。”三皇子燕弘荣将断口朝向五皇子方向,“可这断口仔细观看便可知,这断面略有不平,不像是锐物所致,反倒像是被磨断的。”
五皇子睁大了眼睛,怒道:
“明明就是他用刀刃斩断的!三皇兄为了污蔑我,竟然要颠倒黑白吗?”
“我颠倒黑白?”此时这块地方的人是越聚越多,燕弘荣可不愿意背上这种污名,他干脆抬首环视了一圈,“五弟若觉的是我假意包庇,不如我们各找两人,让他们判断!”
三皇子燕弘荣的话音刚落,五皇子就急忙点了两个人,那幅急匆匆的做派,仿佛是认定了三皇子在其中捣鬼一样。
燕弘荣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不管这事到底真相如何,五皇子错了就是错了,但他不仅不认错,反而试图拉他一起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