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堆积的死侍如山,看起来不比上面的少,他们之前遭受到的进攻居然仅仅只是死侍军队的一半。
意识到这一点后,众家主心中后怕不已。
这个级别的数量死侍爆发,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他们齐聚大厅,且一开始就发现的话,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伤亡。
心中庆幸的同时,他们对绘梨衣所拥有的力量印象越发深刻。
他们下来的时候动作并不算慢,绘梨衣也只是早出发不到半分钟而已,等他们到的时候这些死侍却已经被料理完毕,甚至被绘梨衣十分认真的扫到了一边,让开了门的位置。
能够同时进攻整个源氏重工,甚至连源稚生都未必拦得下的死侍军队,在绘梨衣手下撑了多久?
恐怕半分钟都不到吧!
上杉家主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
“吱呀——!”
源稚生随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让家主们将注意力从绘梨衣身上,转移到了面前死侍的巢穴上。
源稚生脸色铁青,率先走了进去,犬山家主随后跟上。
“嘶!这是?!”
刚一进门,就听到犬山家主那压抑不住的惊呼。
在方才的战斗中,这位蛇岐八家剑圣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心性,什么东西,会让他这样的人都按捺不住惊讶?
剩下几位家主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祥预感更加沉重,纷纷跟了上去。
唯有绘梨衣不在乎门内的东西,压根没进去。
刚一进门,樱井家主就看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试验台,用来固定的金属镣铐,锋利的锯齿,用来肢解切割的利刃,空中垂下来的铁挂钩……这是一个兼顾了屠宰场和手术台的实验室。
至于被实验的目标——她看向胚胎培养液中的年幼死侍们,还有残留着的成年死侍的躯体。
她顿时心中一沉,果然,这里不仅是死侍的巢穴,还是死侍的研究基地。
实验室的背后,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幕墙,如今这一幕墙已经破碎,能够清楚的看到后面的巨大储水池。
储水池如今也已经破碎,数万吨水倾泻而出,想必死侍群就是因此涌了出来,而后依照本能的欲望爬上了电梯井,正巧遇到了聚在一起的他们。
事到如今,死侍是被家族里面的某位掌权者豢养的——这一事实已经板上钉钉,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虽然死侍群恰巧在这个时候爆发有些引人怀疑,但这种场地不可能是栽赃陷害。
她明白为什么犬山家主会发出惊呼了。
“负责建造这座大厦的,是丸山建造所!”
犬山贺突然开口道。
眼前的密室,无论是源稚生还是五大家主在此之前都不知情,这是一个隐藏的空间,而且必然是在建造之初就已经设计好的建筑。
丸山建造所一手包办了设计和施工,能够建造这个密室的,只有他们。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佳的突破口,只需要找到当时的负责人就能查出真相。
然而此刻,听到这话的家主们都在保持沉默。
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源稚生。
“不必了。”
沉默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源稚生的脸色无比虚弱,语气却如同钢铁一般冷硬。
“丸山建造所有能力建造这个地方,却没有权力使用这个地方,建成交付的时候必然会被发现。”
他语气冰冷地说出所有家主都已经想到的事情。
这话应该由他来说,也只能由他来说。
“唯一有权力使用这个养殖池,并且不断投入物资,悄悄运行它这么多年的人只有一个。”
源稚生环顾四周,而后轻声道。
“政宗先生没和我们一起下来。”
“……”
五姓家主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也想到了这一可能性,但这种猜测太过于骇人,以至于一开始他们不敢相信。
可如今,连橘政宗最信任的源稚生都这么说,他们也无法继续抱有侥幸心理。
“大家长说不定也有苦衷。”
犬山贺眉目深沉,然后如此说道。
分明橘政宗一直都对他有所防备,此刻他居然开口帮橘政宗说话。
源稚生心中感伤之余,坚定地摇了摇头。
“无论什么苦衷,都不是追求龙类力量的理由,这么多死侍,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培养出来……这种行为绝不姑息。”
源稚生显然没意识到,在犬山贺的“声援”之后,他对橘政宗的那一缕心软也被强行斩断了。
他之前的说法,虽然已经锁定了橘政宗,却也仍留有余地,还想听一听橘政宗的解释。
犬山贺这么一说,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陷于私人情感的时候,橘政宗的行为明显触犯了大义,这种行为必须得到制裁。
在很多年以前,源稚生就被培养为为了正义能够支付亲情为代价的人。
源稚生被培养的很好,也为大义支付了太多代价,所以这一刻,即使面对橘政宗,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用再看下去了,我们去找政宗先生!他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检查了一番现场后,源稚生对众家主说道。
如果是他单独发现的这里,他或许会主动前去寻找橘政宗,先试图进行一对一谈话解决问题。
无论如何,橘政宗是如同他父亲一般的人,能对他伤害最小就按最小处理。
可如今,死侍群是当着所有家主的面爆发的,家主们也一路跟随到了这里,他们拥有知情的权利。
外五家都是实权家主,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将他们排除在外。
听到源稚生的话,五位家主齐齐点头。
他们也的确想要一个交代。
橘政宗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好人,这样一个老好人,又怎么会背着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一时之间,他们觉得大家长的面容都有些陌生起来。
仿佛那张温和苍老的面容,都变成了一张冰冷的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从未见过的狰狞面孔。
达成共识后,家主们鱼贯而出。
正要离开的时候。
源稚生注意到绘梨衣那空无一物的手掌,他微微一愣,眼神微眯。
“绘梨衣,你的刀呢?”
他突然想起来,绘梨衣之前手上的刀虽然也是日本刀的制式,却并不是常用的红色仪式刀,这种炼金刀剑也不像是市场上能买到的。
那么,这柄刀会是谁的,现在又在哪里?
听到源稚生的问话,绘梨衣吃了一惊,她条件反射的想要看向某个方向,却又及时反应了过来。
她立即低下脑袋左顾右盼,装作没听到源稚生问题的样子。
“……”
源稚生一时无语。
这孩子叛逆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