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答应,他能得到货物,全是大冶本地不法分子的勾当,将来就算是传出去,也沾不到我们身上。”周阳澹澹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没想到,贾珍竟然如此作死,这么大的事情都敢泄露出去。</p>
不过,重点不在于贾珍这不知死的,而是张博这位武昌府知府,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义忠郡王的人,还有胆子直接到我这里亮明身份,而且一开口就敢所要违禁物资,看来这位王爷真如外人猜测的那样,一点儿都不老实。”</p>
“义忠郡王?”赵麒英完全理解不能,“周大哥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们是义忠郡王的人?小妹刚才也都听过,这里面甚至半句都没提!”</p>
“贾珍是武将,哪怕他再废物、再无能,身上的‘三等威烈将军’世爵都改变不了;张博是文官,能干上武昌知府,他只可能是科举正途出身。”周阳澹澹说道,“按道理来说文武有别,两人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关系,科举正途出身的官员,也不可能看得上贾珍。</p>
可是刚才,张岚直接用贾珍的拜帖说事儿,显然是关系紧密,两人的‘交情’如果存在,就必须有一个‘中间人’帮着牵线说和,而且地位必须够高,考虑到宁国府已经很狭窄的交际圈,加上能让文武合作的‘中间人’,再对比贾珍一直以来的智商,这个人并不难猜。”</p>
“义忠郡王吗?”赵麒英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和他联系上,宁国府是嫌自己命长,还是活得不耐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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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周阳稍微一愣。</p>
“忘了小妹说过,镖局做的本就是场面生意吗?”赵麒英笑着说道,“既然那位宁国府少奶奶的身份不是秘密,这位王爷的事情又瞒得住哪个?哪怕是没有太深的消息,大面上的也尽够了,至少小妹知道,京中各大势力从无一个与他公开联系。”</p>
“包括宁国府,哪怕是贾敬被‘安排’了孙子、孙媳的婚事,他也从未与义忠郡王那边直接联系过,而且这件事情,他应该早就报上去了;贾珍虽然昏聩,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周阳无奈摇头,“看来我猜错了,排除掉所有不可能,想来张岚刚才拿出的拜帖,是义忠郡王的人手偷的。</p>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清楚,为何宁国府在九边走私的事情,会传到这边,而且信息这么准确;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秦家姑娘嫁入宁国府时,义忠郡王那边趁机收买了什么人手,探听消息顺便做些手脚。”</p>
“这么说,应该是义忠郡王暗地里不老实!”赵麒英脸色变了,“只是,周大哥为何会一口认定,他只是收买人手,而不是在那位少奶奶身边安排了人手?”</p>
“那样做就太难看了,能让贾敬接下这位无法亮明身份的郡主,绝对已经耗尽了情面,若是他再如此明摆着搞事情,那等于是逼着宁国府和他决裂。”周阳笑着说道,“特别是如今宁荣二府皆知,可卿身份特殊,无论他们多废物,也会安排些手段以防万一。”</p>
“不错!”赵麒英恍然大悟,“而且贾珍的拜帖只会收在非常私人的地方,外人想要弄到非常难——嗯?周大哥的意思是,他很可能被人收买了身边人?”</p>
“要不然解释不了,虽说贾珍确实废物,可他不会笨到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任人取用,更别说是被义忠郡王的人取用。”周阳无奈摇头,想起了原着中被推导出来的“铁网山之变”,“这位王爷要这么多铁货,肯定是私底下有动作。</p>
看来大家对他的怀疑还真没委屈了,只是说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无所谓,天下稍有门路的势力,谁都知道大冶的铁货多,万一将来暴露,再加上张博的身份,所有人都会脑补,是他自己弄的,不至于怀疑到我们头上。”</p>
“周大哥,你为何不直接拒绝?”赵麒英不解的问道。</p>
“这种臭狗屎,只要是粘上就跑不了,我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会开口威胁。”周阳也很无奈,“比如,他们完全可以放出消息,说我是义忠郡王一党,哪怕是上面的人明知是假的,也只会宁错杀不放过,我以后别说是前途,能没被宰了都算是皇恩浩荡。</p>
反而是这样装傻,达成某种默契,以后只要那边还需要我的帮助,就不会真的撕破脸,而且我相信,朝中有这个问题的绝不会是只有我自己;义忠郡王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靠的不可能光是太上皇照顾,养了如此势力,手头钱粮资源也不可能只靠郡王年俸!”</p>
“他们皇家自己闹事,扯上我们干什么?”赵麒英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这个张知府也真是的,明明科举正途出身,前途一片光明,为何还要上了义忠郡王的贼船?我这样的江湖女子都知道,这是一艘沉船,他就不怕将来满门抄斩吗?”</p>
“说不定真是忠心呢?”周阳讽刺一笑,却也没再多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