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消灭这货的意识，但把他切成碎片总是没错的。</p>

没有头的身体还能站起来，但没有身体的头最多能滚一滚了。</p>

这名前特种兵就像一个疯狂的屠夫，燃烧着自己的寿命将他的异能施展到极限，如同旋转的电动剃须刀那样挥舞着手中的刀，将艾义切成碎片。</p>

艾义的血肉不断喷溅在透明的机舱内，很快机舱就变成了一枚红色的胶囊。</p>

这样艾岩就更抓狂了，就像撒农药一样疯狂地喷着消毒液。狂风暴雨则冲刷着机身外面。</p>

飞机就像一只在大雨中的红色的蜻蜓。虽然飘摇不定，却坚定不移地往某个方向飞去。</p>

萧涵依然坐在螺旋桨最中心的上面，小心地操控着飞机，没有管下面的男人们的激斗。</p>

她和艾义有一些过往的仇怨。但她不是个记仇的人。让她去找艾义复仇她是不会有很大的兴趣。</p>

但她很记恩。从小到大，谁对她好，谁为她做过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定要报答的。</p>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p>

在榕都的异能部研究中心，不但她脑中潜伏的X的分身的意识被清除了，她还想起了很多事。</p>

那些她的意识被压制、身体被控制的时候的记忆，她通通想了起来。</p>

她想起她从金龟子大厦的顶楼，很优雅地往下跳去的时候，是艾婷用网枪兜住了她。</p>

而她下坠的力道差点把艾婷也一起拉下深渊。</p>

当绳网将她挂在大厦之外，马上就要坠落下去的时候，又是孟飞拼死探出身，将绳网抓住了。</p>

虽然用牙齿咬孟飞、又操控布偶出来给他注射神经毒素的是她被控制的身体，而不是出自她本人的意识，她依然很内疚地认为那就是自己做的事。</p>

可无论她怎么咬、无论注射了多少毒素，孟飞都坚决没有放手。</p>

所以一定要报答他们啊。这永远还不完的恩情，就算让她再死九次她也愿意。</p>

狂风暴雨中，樟岛一片漆黑，本来她是什么也看不见，应该分不清天上地下的。</p>

但苍茫之中，偏偏还有一圈灯光，就像墨玉上镶嵌的一块明亮的夜明珠，在指引着她的方向。</p>

那就是孟飞说的，樟岛上生产机卒和战蜂的091工厂。那儿有服务器，在操控着所有的机卒和战蜂。</p>

她继续控制着飞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往哪儿飞去，就像一个风暴中的精灵。</p>

在冰冷、狂暴、充满了迷雾的夜里，这唯一的灯光散发着温馨的感觉。</p>

这感觉就像那天上班时，旁边忽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帅气小伙，还偷偷用眼睛瞥她的感觉一样。</p>

这感觉就像那天中午，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谈天谈地的感觉差不多。</p>

她记得桌布是雪白的，边缘镶着可爱的花边。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暗红色的玫瑰。</p>

她记得她被逐出银行，感觉失去一切的时候，忽然收到他发来的微信。</p>

“别怕，没事。”</p>

别人无所谓的细节，她偏偏记得比谁都清楚。</p>

她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只要一想起来，就感觉鼻子一酸，眼睛就会发红，湿润，让她总想躲着人，不想被人看到。</p>

不过这时候没关系了。别说不可能有人站在她这么高的地方，就算有，也分不清到底是她在流泪，还是雨水打湿了她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