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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范听着父兄二人,反复教他在旧城怎么做,如何用手中权力,网罗交好门阀,给他们增加人脉和政治本钱。
哗啦!
某刻,李隆范终是忍不住了,蹭一下起身,面色沉沉。
正在兴冲冲说话的李旦被吓了一跳。
李隆范作揖道:“父王,网罗交好门阀,积累人脉的事情我不会做!”
“而且也不能做!”
“这是犯了皇祖母的忌讳!只要皇祖母发现,对我们家来说,就是这场灾难。”
“儿子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话罢,李隆范转身就走。
他很失望,也很愤怒。
刚开始,听父亲称呼他一句四郎,他还十分高兴。
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很快,父兄的那些话,就如同一盆凉水浇头,让他心凉的发寒。
他们只是觉得他李隆范现在有用了,能帮他们利用县令的权力,旧城的特殊,网罗豪阀。
说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是反复教他如何结交豪阀,构建人脉网。
丝毫没有提及这样做,一旦祖母发现,对他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他们眼中,只有他李隆范的利用价值!
反观皇兄,被杀手刺杀,不动声色把他先支走,自己独自面对杀手。
即便把他推上旧城县令的位置,也从未要求他做这种犯忌讳的事情。
反而交代他,祖母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只要坐稳县令的位置就行。
李旦和李隆基愣怔了。
他们都察觉到,李隆范不满的怨气了。
“王爷,梁王武三思拜访。”书房外,家丁的汇报,让李旦父子二人回神。
李旦顾不得恼怒李隆范,忙起身,整理衣服,催促道:“三郎,跟我去迎接梁王。”
“父王,不出意外,梁王是希望我们今天晚上帮着出力,无论梁王提什么苛刻要求,都要答应!”
李隆基一边陪着李旦往外走,一边低声提醒,“这回让皇祖母高兴了,我们家不但能重获自由,还能得到祖母的重用。”
闻言,李旦不由停下脚步,拧眉不解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踌躇满志笑着说道:“父王,我也是从祖母此番的安排看出些端倪的。”
“大哥李宪表现的越优秀,做的事情越大越强,祖母的提防心就越重。”
“这一次祖母搭台,让我们去对付大哥。”
“那么今后也一样,祖母一定会用我们,给我们权力去对付李宪的。”
“诸武对付,会演变成李武之争,可我们则不同。”
李旦仔细想了想,笑了,拍着李隆基肩膀,说道:“三郎,你好好干,你懂得隐忍,有能力,咱们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隆范太年轻,情绪都带在脸上,做不成大事。”
“父王身为圣皇帝的嫡子,还做过几天那个位置,解除圈禁也要夹着尾巴做人,圣皇帝即便给父王权力,父王也不能接。”
“你不同。”
“你只是个嫡孙,那个位置,怎轮也轮不到你,圣皇帝能放心。”
“好好给圣皇帝做事,这关乎着咱们一家子,将来在朝堂,能否拥有一席之地”
……
午宴结束,消息传出后,整个长安权力层中,就有一股暗流涌动。
夜幕降临。
砰砰砰……
绚烂的烟花开始在热闹的长安夜空绽放。
家家户户,不论富贵贫贱,都尽可能的在这个喜庆日子,拿出一年攒下的最好的东西,一家人团员。
这一日,整个长安解除宵禁,灯火通明。
顽皮的孩子,早早就吃过年宴饭,成群结队的出现在皇城广场。
在灯烛火光下玩闹。
等着子时,朝廷辞旧迎新放烟火。
无数双眼睛,同样落在皇宫。
一辆辆华贵马车络绎不绝的驶入皇城,在玄武门外,接受皇城校尉的检查。
有李氏皇族、武氏诸王、三省宰辅、京中领左右府,羽林军的上国柱大将军们,及其家眷。
就在此时。
李宪独一人,骑着马,佩剑抵近玄武门。
在玄武门,等着皇城校尉仔细检查的诸王大臣们坐在马车内。
看着李宪又一次履剑入宫,面色均都不由变了变。
圣皇帝为了武氏亲族给李宪摆下鸿门宴。
李宪就履剑入宫赴宴!
任谁都看得出,李宪佩剑,就是释放一种明确无误的态度!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争斗会是在晚宴上,没想到这一刻,在玄武门就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