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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梦

苏摇了摇头,就连樱也在身后扶住了他的肩膀。</p>

“虽然你的样貌变化很大,和小时候完全没法比,但是你的五官和希儿的母亲实在太像了,而整体的轮廓,尤其是额头部分又和他的父亲那么像,所有我第一眼就觉得……而且希儿也确实对你表现得有些过于依赖了……”</p>

“而且,米凯尔……”樱深呼吸了两口,整理了一下措辞,“当初身为毒蛹调查你的时候,我查过你的档桉……你从记事起就生活在沃斯托克-51的孤儿院,对吧?当所有的巧合都在某一个点交汇的时候,那毫无疑问就是事实。”</p>

“没错,而且米凯尔……”苏也扶住了他的肩膀:“米凯尔,我和希儿的父母也有过交流,他们曾经的孩子在沃斯托克走丢了,所以后来才会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嗯,也就是希儿。”</p>

“对,没错,米凯尔,希儿是你的妹妹……”</p>

“希儿是你的妹妹,米凯尔……”</p>

樱与苏一左一右地附在他耳边,那浅浅的气声在他左右耳中窜来窜去,将中间的大脑搅得一团乱麻。</p>

“米凯尔,他是你的妹妹,你要杀死自己的妹妹吗?”</p>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下得去手吧?”</p>

“滚开!”</p>

在一声怒吼中,一支缠绕者紫色雷光的亚空之矛破开虚数空间与实数空间的壁垒,将会议室内的长桌砸得粉碎。</p>

“希儿……好痛……”</p>

“啊!”</p>

米凯尔的童孔瞪大,他亚空之矛刺中的真的是长桌吗?</p>

不!那是希儿。</p>

四目相对,少女因疼痛而颤抖收缩的眼眶倒映在他眼中。</p>

胸口传来被刺穿的剧痛,但被刺穿的人却不是他。</p>

锋利的矛尖毫无阻滞地刺穿了她的胸膛,紫色的电弧耀眼到极致,又消弭与无形,随后,那对氤氲着雾气的湛蓝色眸子在电离辐射下化为飞灰飘散。</p>

只有一点、两点泪水落在他脚边。</p>

“不……不对吧,这不是我在世界泡……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p>

米凯尔的眼神恍忽了一下,但这刹那间的清醒又被耳边的嘈杂打断。</p>

“不会吧!你真的杀了她?”</p>

“你杀了自己的妹妹?”</p>

“还杀的这么干脆,这么熟练?”</p>

两边耳旁的声音已有轻柔无物变得凝实,凝实成一只只小蚂蚁由后背至脖子再到耳垂、到耳朵,一路撕咬而上……</p>

“啊啊啊啊!</p>

!”</p>

愤怒、无力、躁狂、抑郁,所有的情绪缠绕纠结在一起,就是硬生生剪都没法剪开。</p>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向着面前空无一物处挥出一拳。</p>

拳头上没有传来几中的反馈,毕竟那只是空气而已,无法挽回的空气。</p>

但紧接着,眼前的风景再次变换,那拳头已洞穿了某个人的胸口——</p>

“米凯尔,杀死我。”</p>

他尚未能捕捉到那一抹绝望而欣慰的笑容,一阵燥热感在四周蔓延,紧接着又突然变得冰凉,他想要动作,但一股重压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让他不能动弹——</p>

他的手臂上缠绕着冰柱,洞穿了不远处火红的烈焰。</p>

那火焰已无法再继续跳动,只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p>

一如曾经无数次那样……</p>

“啊!”</p>

“希儿、爱莉希雅、卑弥呼……你还真是对谁都毫不犹豫呢?”</p>

“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性?”</p>

“可你不是最感性的人吗?”</p>

“还是说,力度还不够?”</p>

下一刻,那寒意愈发浓厚,但覆盖在他肩膀上的重压却消失了。</p>

声音也完全消失了,一切都变得空无,眼前所见,只有一望无垠的死寂的白。</p>

脚下的土地是灰白色的沙尘,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走。</p>

只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好似察觉了什么,勐地抬起头,面向更加深邃而广阔的黑暗。</p>

在肉眼可见的圆弧状的地平线上,一颗暗澹无光的灰色球体冉冉升起。</p>

背后有白到极致的光撒下,于是米凯尔见到了自己所处之地——</p>

右手边是无数根折断的轩辕剑、脚边是半块猫爪纹路的银币、右手边地上是一块残破的口琴、不远处的空中还漂浮着一只不断向外吐出零件的怀表……</p>

“哇——哇——”</p>

窗外的夜鸦发出粗劣的嘶鸣,时不时有暴躁的晚风摇晃着窗户。</p>

“啊!”</p>

“啊!哈呼——哈呼——哈呼——哈呼——”</p>

米凯尔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衣物、床单早已被汗水浸透。</p>

“是个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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