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和郭冲相见当然不是昨日的正殿了,而是边上的一座小阁子里,里头已经生起了三个暖炉,倒是温暖如春。
孙宁才坐下,郭冲已被带了进来。
他看着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不说,身子还有些发抖,行礼的动作都有些僵硬:“臣郭冲参见陛下。”
“不必拘礼了,坐下说话吧。”孙宁笑笑,“你怎么就一大早来见我?之前不是提过这次出门多日,回来怎么也得去那如意楼里好生快活上几日吗?”
“咳,别提了。”郭冲苦笑,在孙宁面前,他倒真没多少拘谨,心里话直接就说了,“今日一早我还睡着呢,家父就让人把我叫了过去,然后告诉我,皇宫的护卫差事就全交我了。”
看他这一副无奈的样子,孙宁也为之失笑:“有差事还不好,看你这一脸的抱怨。”
“陛下您是有所不知啊,臣这些年里哪办过什么正经差事啊,也就这次去了趟南阳,把您接了过来。
“然后家父就说我和陛下关系不错,就让我和陛下多多亲近,索性将这儿的防务都交给臣了。”
说着,他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显然更希望自己只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而不用有什么担子在身。
孙宁也不好对此安排有太多评价,只能道:“既然是郭太守的意思,想必总不会错的。其实你能随时进宫来陪我说说话,也是不错的嘛。对了,那你现在急着来见我又有何事啊?”
“哦,臣早早来见陛下一是把臣现在的职务向陛下说明,今后陛下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便是。二则是,替家父来问一句,待会儿就是我那弟弟受刑之时,不知陛下可要去一观吗?”
让郭寒挨一百军棍也算是孙宁的意思了,所以此时要受刑,郭炎便想请他过去看着,算是给个交代了。
孙宁却把头一摇:“这却不必了。既然郭太守已经传下话去,我自然信得过他。而且现在想来,其实郭寒那也是尽了心的,让他受这一百军棍也委屈他了,我就不去看了。
“这样,待会儿你回去后,就跟郭太守和郭寒表示一下我的歉意,昨日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的。”
“陛下言重了,我那弟弟他确实办砸了差事,也该受点教训。”
两人又是一番寒暄后,郭冲才起身告辞。
不过看他那出门时的磨蹭,以及脸上的痛苦模样,孙宁又是一阵好笑。很显然,这位是真不想吃苦受累啊。
只是在门又被关上后,孙宁的笑容又迅速消失,口中轻轻念叨了一句:“郭冲,你真就那么简单吗?”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位郭大少现在所表露出来的一切,都藏着玄机。
或许表面看来,他真如言行一般的不着调,可是孙宁还是能感受到其荒唐惫懒的表象之下的,那一股不一样的气质。
郭冲去后,孙宁在这儿又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接下来整日都未见有其他官员前来,就好像他这个皇帝才到梁州一天,就已经被所有臣下给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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