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本是笑着看清秋逗孟梓以及畅秋引孟梓说话。听到通房丫头,顿时变色,斥道:“胡说什么?!”神色极为严厉。
吓得畅秋请罪不迭,孟梓昨日今日见到的母亲都很和婉,猛一见她变脸,愣了一下,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畅秋又去哄劝孟梓。
乔婉也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勉强缓缓脸色,对孟梓说:“母亲不许你想什么通房丫头,现在不行,长大了也不许,知道么?”孟梓抽抽搭搭得点点头,乖巧得说:“梓儿知道了,母亲不要生气。”
乔婉揉着眉头,尽力柔声地说:“母亲不是对你生气。行了,梓儿跟着丫鬟回屋收拾你喜欢的玩具吧,明天来内院住,好不好?”
畅秋飞快丢下一句:“夫人恕罪,奴婢以后不敢了。”抱着孟梓退下。
清秋这才来到乔婉身边,帮她抚胸顺气:“夫人怎么突然这么生气,奴婢都吓着了。”
素秋也进了来,问道:“奴婢怎么看到畅秋抹着眼泪带梓少爷出院子了?”
乔婉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对着两个秋剖白自己说:“清秋、素秋,不晓得是不是离魂症作祟,我如今听不得纳妾、收通房丫头这些事情,凭什么女子在内院任劳任怨打理家务、抚育子女,男子就能花天酒地、三妻四妾,还凭着妻、妾、丫头等所谓名分把自己女人分了等,看她们去雌竞、去相互争斗。就比如说,乔婉娘,就是我,不就是因为孟英卓纳了妾才得了离魂症?而且因为男人死了,不打扮不保养,对自己简直是破罐破摔了。”
两个秋听了面面相觑,原本觉得天经地义的事情,经夫人一说,好像确实不值当。
乔婉再看向东厢房,悠远的叹道:“远的不说,说说眼前,说说昨日,我听到孟植在东松收了通房,今日我再看到菁娘,心里就发疼。看到她的肚子,心里就发苦。”
看着眼前两个娇俏灵动、如花似玉的丫鬟,乔婉说:“至于你们俩个,我也不希望你们去当谁的通房丫鬟,甚至去当妾。谁说女子必须二十岁之前嫁人的?你们尽心尽力伺候我照顾我,我不是木头,这两日很是感激你们。因此我想告诉你们,只要我在一日,你们想嫁人,我来想办法,你们想就如现在一般,那咱们就继续作伴。”
乔婉一口气儿说完这两日感触,痛快了不少。却突然有些后悔,眼前两人,自己不过与之相处一日半,怎么就掏心窝子了?难道是所谓雏鸟情结,来到书中世界,先见到她俩,心中莫名有了依赖?
其实清秋今天也被莫平常吓到了,她内心深处有个恐怖的猜想,这个莫平常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如果莫平常要是向夫人、或者向植少爷讨要她,主人们应该会把她给出去吧?那时她该怎么办?
夫人上午已经劝慰了她,可是清秋还是有着担忧。此时听到夫人如此酣畅淋漓的一番话,清秋立刻大为感动,把心中隐忧抛到九霄云外,微微哽咽地说:“夫人,奴婢是孟府的死契丫鬟,本就是听任主人做主安排的。奴婢最愿意的事,就是服侍您陪伴您,只要您不嫌弃奴婢,奴婢就一辈子跟在您身边。”
素秋听夫人一席话,眼里也微微有了泪意,她诚恳说道:“夫人,奴婢和清秋是一样的。不过,夫人,您这些话跟奴婢们说说便罢了,被外面人知道了,怕是引起非议。”
乔婉的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让两个秋放心。
乔婉想起孟梓被自己吓到了,只好走到外院,柔声细语地哄了小家伙好一阵子,陪他到处指点,这本书要带到床边,那个布老虎要抱到内院,等等等等。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回转,又黏着乔婉,一口一个母亲,抱着她脖子不松手,恨不得今晚就跟着乔婉搬到内院去。
之后用过晚饭,乔婉在内院中散步,估算着内院长宽,大约三百平米,外院更阔大一圈,可能有四百平米了。对比下乔婉自己在现代挣下的一百多平公寓,乔婉觉得穿书后还是有所得的,不由得意起来。
柳菁菁见婆母在院里转圈,便出屋来陪着乔婉遛弯儿。乔婉边走边问了问生产安排,柳菁菁说她娘家已经和喜融出名的稳婆定好了,稳婆住的离孟府不远,一旦发动去请来便是,如今伺候自己的毛嬷嬷经验也足,到时候能搭把手。有这两人,应是生产无虞。
柳菁菁陪婆母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胎动,一时忘情,把乔婉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欣喜地说:“母亲,孩子踢我,您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