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朱厚照硬话讲了半天，也说几句软的，“但本宫是对事不对人，其余各部尚书也是一样。对了，韩文。”</p>
这是户部尚书。</p>
“臣在。”</p>
“弘治十一年，因齐宽贪墨一事所爆发出的侵夺田亩一桉，全国各府、州、县，都有给百姓分田。本宫挑了几个县，派锦衣卫下去探查了，看看那些田地是否又为大户所夺，朝廷费那么大的力气却没什么成效，这是不能接受的。”</p>
“户部这边也要给本宫一个东西，涉及分田的地方，钱粮较之前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到时候咱们把结果和锦衣卫对一对，如果不出差错，那么百姓安居乐业，咱们在京师也安心些，如果有差错……屠滽，谢迁，你们负责的吏部和刑部就要介入。”</p>
“刑部要查，当地的官员所犯的是什么罪责。吏部要查这些官员过去的考评。如果为优的，要去追查考功司当日是如何下的这个评语，有没有公私不分，暗中贪墨的情况，否则朝廷考校官员的这个体系岂不是很随意？本宫知道，这样一环套一环，任务量巨大，但每一环，都不算是难事吧？”</p>
哇，</p>
韩文、屠滽、谢迁一听，脑门子都有点要炸裂，</p>
这特么的工作量也太多了吧。万一真出一个人犯了事，那就是不得了的活儿。</p>
但朱厚照不管，他现在其实就是老农民抽黄牛——给老子干活！</p>
其实干事的过程中，除了扎扎实实的政务问题被解决，其中每一个过程也都是权力链条的试验，这个链条上下传导是不是顺畅，你不走一次，哪里知道堵在哪边？</p>
瞧着吧，大明是一架很多环节都生锈的机器，这样搞一次，有得他们受的。</p>
因为下面的人也会阳奉阴违，也会想招儿对付户部尚书，隐瞒、欺骗、嫁祸……都会有的。那户部尚书就要想办法，首先拿到实情。其次，解决问题。</p>
你要是老被湖弄，很简单——换个有手段的上。</p>
说起来复杂，实际都还是很简单的小事情，</p>
像大的事情，开放海禁、宗藩庄田、官绅优免、卫所屯田这些都还没办呢。现在就叫苦，后面还怎么做？</p>
而刘健听到的，还是太子殿下最初提的那句话：我只要盯上一个事情，就一定要有一个结果。</p>
现在齐宽桉后续的分田之事也被太子盯上了。</p>
所有和此事相关的人……有的会得到机会，因为他们的能力会展现，有的会得到因此而丧命。</p>
太子的关注，能够有效降低这个过程中的弄虚作假。</p>
因为有锦衣卫也在摸排情况，万一对不上，韩文怎么和太子交代？</p>
当然，如何不被下属湖弄，这是韩文的事，朱厚照不管。</p>
反正今天回去之后就加班吧。</p>
这就叫换人如换刀，不同人领导，肯定是不一样的。古代的中国，很多灾难其实是人祸，换上个靠谱的人做点靠谱的事，有个几年，情况就不一样了。</p>
“还有一件事，”朱厚照忽然想起来了，其实也很重要，他又点到礼部尚书傅瀚这边，“弘治十二年科举之事，礼部要相应的准备好，释奠先师也由傅尚书负责。”</p>
所谓释奠先师就是祭拜一下孔子，这是应有的礼节，流程性的东西没什么花头。</p>
“臣，谨遵殿下旨意。”礼部在朱厚照这边似乎存在感不高，傅瀚也没说几句话。</p>
“李东阳、戴珊。”</p>
“臣在。”</p>
“会试的题目定了没有？”</p>
两人相互望了望，“算日子，三月辛酉为会试之期，距今尚有一月时间。因而会试之题还未定。”</p>
“嗯。本宫知道，会试第三场考时务策论。”朱厚照想在这个上面动脑筋个，“本宫可否出一道题？”</p>
“这……”</p>
礼部尚书傅瀚本想说不可，但他又想都刘健昨天的话。</p>
倒是屠滽先拍马屁，“会试之题由主考官定，主考官又是由陛下定，如今陛下静养，殿下监国，出一道会试题，不违礼制，有何不可？”</p>
“好。”朱厚照也不想给其他人辩驳的机会了，赶紧认了下来，“那本宫就来出一道策论题。李东阳、戴珊，你们二位留下，其他人便各自忙去吧。”</p>
“是！”</p>
出题的这个机会还是很重要的。</p>
某种程度上反应的是朝廷的施政风向。</p>
他仔细想了想，“两位先生，依本宫的意思，不如就论一论法的变与不变吧。”</p>
所谓法，就是王安石变法的法。从朱厚照的角度来说，国家有些东西他是要变的。但是大的道德环境一般是不要变的，像王安石变法很多时候就是反面例子。</p>
这样的话，他就有必要去晃一晃这个固有观念。</p>
李东阳听太子之言，随即要来纸笔，他心中已有念头，念头一起便落笔为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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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样可否？”</p>
朱厚照一看，字体漂亮又契合他的意思，心中对李东阳的印象改观了一点点，“是！就这么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