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习惯就是如此，</p>

要么不斗你，要么斗死你。</p>

尤其碰上李广这种人，你跟他来软的、慢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反咬一口。</p>

长庆本来都准备开始写信，叫几个外臣准备准备，到时候把奏疏上一上。</p>

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p>

他人也懵了。</p>

毓秀亭是李广建议陛下所修，本来外臣就不同意，这下好了。</p>

原先是准备给别人屁股点一把火，</p>

现在自个儿屁股先烧起来了。</p>

所以李广去乾清宫的时候，他也不管了，直奔毓秀亭，先灭火再说！不然若是死上几个人或者哪个贵人受了惊吓。</p>

那他干爹就真死透了！</p>

好在宫里救火的办法和设施都齐备，虽然临近傍晚，起了风，但总算没有牵连到别的建筑。</p>

后来，眼看要天黑，朱厚照也回了东宫撷芳殿，等着看明天的好戏。</p>

想来会有不少大臣上奏疏参李广一本，而且会一连持续好多天。</p>

过了一会儿，</p>

刘瑾和张永入了殿，跪下说：“殿下，毓秀亭的火停了。”</p>

两人不惧地上的凉意，双手按住不说，脑袋也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p>

人类的天性就是慕强，这样一个皇太子，他们不敬重都不行。</p>

“有人死亡吗？”</p>

“没有。只有一个御膳房的宦官，回去拿桶的时候跑的太急太快，摔断了胳膊。”</p>

朱厚照：“……”</p>

“知道了。”</p>

这几天，刘瑾的确安静。</p>

他把目光转移到这个家伙身上，</p>

虽然还一样戴着往日的黑纱帽，但人确实清减了不少。</p>

这屋里其实没什么东西，靠他这边是一张书桉，正对门有几张椅子，在过去是几把枪立在原地。这么个空旷的空间，忽然让朱厚照觉得刘瑾小得不行，快没存在感了。</p>

“刘瑾，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p>

“奴婢只有一疑惑。”</p>

“说。”</p>

“殿下是否想过，皇爷可能会就此杀了李广？”</p>

那样的话，谁还给他们送钱啊。</p>

朱厚照眼眸忽闪，刘瑾确实更敏锐和聪明一些。</p>

“想过。但可能性不大。”</p>

不能说没可能，毕竟周太皇太后都被抬出来了。</p>

但朱厚照知道，弘治是个宽仁到底的君主，而且历史上，李广也不是被皇帝降旨赐死的。</p>

“还有吗？”</p>

刘瑾老实回答，“没有了。”</p>

“好了，今日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p>

他这样吩咐，</p>

张永是从地上起来，稳了稳头上的帽子准备出殿，不过他看刘瑾一点动得意思都没有。</p>

心中有些疑虑，但太子在前，他也不好多问。</p>

如若不然，倒显得刘瑾要和太子说什么，都要经过你张永似的。</p>

撷芳殿的门关上之后，月色进不来，殿里更暗了。</p>

朱厚照的书桉上点了蜡烛，但刘瑾跪着的门口，则是有点黑乎乎的。</p>

“张永已经走了。你若有什么话就说吧。”</p>

“奴婢要向殿下请罪！”</p>

“什么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