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坐在围墙上面,坐姿端端正正,一动不动,低着小脑袋看着下边,像是个摄像头。
小姑娘正在疯狂收拾院子。
姐姐走了多久,院子就多久没扫了,恰逢秋冬时节,满院子的花都在落叶子,这些叶子全都堆积起来,有些刚好卡在石板的缝隙中,最难清扫了。
垃圾也几天没有倒了,地板一周没拖过了,楼梯也没有扫,客厅里的东西也乱糟糟的。
今天都得收拾好……
真正的忙碌开始了。
桃子在围墙上看得认真。
……
咔的一声,院门木栓左移。
随即大门被推开,三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姑娘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背顶着石桌,两腿伸长交叠在一起,身体摊得很直,如此瞄着他们,一副悠哉的样子。
“潇潇。”
“嗨潇潇!”
小姑娘立马站了起来。
“姐夫!”
一道白影比她更快,飞速冲向三人。
小姑娘也走向姐夫和其余两人,却一眼发现了姐夫身上破损的衣服和下边的伤口,她愣了一下,随即白净的眉头皱了起来:
“姐夫你怎么受伤了?”
“长得太帅,招人嫉妒。”
陈舒摆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左看右看,不由夸道:“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嘛!”
“一直这么干净!”
“汪~~”
“它说你是刚刚才收拾的。”姐姐说道。
“……”
小姑娘沉默了下,决定当做没有听到,只继续盯着姐夫:“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和几个朋友打着玩,就像《终极古修》游戏里一样,很快就好了。”
“……”
小姑娘沉思了下,却依然皱着眉,接着刷的一下扭过头,看向旁边的张酸奶:
“是不是她弄的?”
“啥?这可不关我事嗷!”张酸奶连忙睁大眼睛,“要是我也加入了,早把你姐夫宰了。”
“那是谁弄的?”
“怎么?你还要去找人家麻烦啊?”陈舒觉得好笑,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从她身边走过,往屋里走。
宁清跟在他身后,从小姑娘身边走过,也学着陈舒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姑娘身体一矮,脑袋一偏。
“会长不高的!”
宁清抿了抿嘴,也不在意。
四人一猫走回屋里。
片刻之后——
陈舒趴在卧室里的床上,清清坐在旁边,给他的伤口清创并涂抹药膏,小姑娘便端着水杯,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这个过程并不痛。
至少陈舒觉得不痛。
“看什么呢?”
陈舒还有心思扭过头,瞄向门口。
被发现的小姑娘毫不慌乱,面色不改,依然板着一张小脸,只是端着水杯走了。
涂药时不痛,涂完药才痛。
等陈舒包扎好,换好衣服,走下楼时,客厅里只有小姑娘、张酸奶和桃子,电视里放着一部名为《大益古修》的纪录片,纪录片的声音和她们的说话声使得客厅热闹了一点,有了人气。
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表面上盯着电视,其实在用余光瞄他。
“啊……”
陈舒在沙发的贵妃椅上躺下来,清清则挨着他优雅的坐下,身上的香味隐隐传来。
这才叫生活嘛。
陈舒疼得呲牙裂嘴,心里却觉得舒适。
旁边不断传来张姓邻居的声音:“潇潇,你这两个月一个人在家,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
小姑娘关注力明显不在她身上。
“什么叫还可以?”
“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怎么不一直都好?”
“因为还有时候不好。”
“你是不是快毕业了呀?”
“大五了。”
“那你还要去学校上课吗?”
“学校要上课的话,就要去学校上课,不上课的话就不用去了。”
“那你找不找实习工作呀?”
“看情况,要找的话就找,不找的话就算了。”
“我都换了十几个工作了。”
“那你比我多做十几个工作呢。”
“……”
张酸奶沉默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斗志被激发出来了,决定今天和小姑娘分个你死我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找实习工作呢?”
“决定出去找实习工作的时候就会去。”
“什么时候决定呢?”
“去找之前就决定。”
“什么时候去找呢?”
“做好决定之后。”
“什么时候做决定呢?”
“……”
十分钟后。
张酸奶偏头看着小姑娘,一脸关心:“什么时候去找呢?”
小姑娘沉默了。
只见她默默起身,扯着酸奶姐姐的袖子,将她拉起来往外走:“酸奶姐姐,这几天你家里来耗子了,你先回去把它们捉掉吧。”
走到门口,开门,推出去,关门,一气呵成。
小姑娘转身走回来,继续瞄着姐夫:
“痛不痛呀姐夫?”
“一点点。”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你们每次去的地方是不是都很危险呀?”
“不危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