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夏夹了一块方方正正、沾满辣椒的豆腐乳放到碗里,她用筷子挑了一点点,便就着这一点点豆腐乳刨了一大口饭,咸辣口感的豆腐乳配上松软喷香的蛋炒饭,是熟悉的味道,让她感动得呜呜直叫。
陈半夏也觉得奇怪——
蛋炒饭这个东西明明很简单,她自己也会做,还经常做,可无论她怎么学,也炒不出弟弟这个味道。
弟弟做的蛋炒饭是真的很香。
陈半夏学会了如何让炒饭粒粒分明,学会了如何让它变得松软,却无法炒出这股香味。
哪怕有时候弟弟也会有小失误,或者做得敷衍、不用心的时候,他炒出来的饭也不够松散,会有结块,甚至偶尔还会有焦糊,但无论炒得怎么样,最终成品都会很香。
这是她学不会的。
看来这辈子只有靠弟弟养了……
没有别的法子了。
陈半夏心里想着,吞完这口饭,才继续说道:“那家公司待遇挺好的,福利也好,研究氛围也不错,主要是我一边上班一边摸鱼也没人管,我可以安心考学校老师。”
“挺好。”
“你嘞?好久肥玉京?”
“下月初走吧。”
“借不都月底咯……”
“你至少先把饭吞下去再说话吧?”陈舒带着难以忍受的表情,放下筷子,扯了张卫生纸,将她刚刚喷在桌子上的被嚼断的半粒米饭捻起来,展示给她看,“你喷出来的饭。”
“你好恶心!”
“我恶心?你才恶心好吧?一身毛病。”陈舒顿了下,“难怪你说你独身主义,不想谈恋爱,原来是知道没有男的能受得了你,你先做好铺垫。”
“什么?”
陈半夏顺手给了他一拳,这才继续说道:“跟你说话呢,这不都月底了?”
“是啊。”
陈舒算了算:“我差不多和你一起走吧,不过你回玉京上班,我得回灵宗一趟。我毕竟是内门弟子,和你们这种外门弟子身份地位不一样。然后我就不回来了,直接回玉京,具体什么时候到玉京就不知道了。”
“可把你得意的!”
“你嫉妒了?”
“我嫉妒你长得丑还自信!我嫉妒你脑子笨还快乐!”
“……”
陈舒深思了下,觉得她这句话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用在张酸奶身上肯定适合。
陈半夏端起碗猛刨,把最后一口饭刨完,刚巧也将那块豆腐乳吃完了,算得刚刚好,就是最后几口吃得有点咸,她一边站起身离开饭桌,一边说道:“那你可得抓紧给你亲爱的姐姐做点好吃的,莪可是特意请假回来见你的!”
“洗碗!!”
“……”
陈半夏敏捷的躲开陈舒朝她抓来的手,迅速两步离开餐厅。
陈舒很是无奈,只得问道:
“你想吃什么?”
“海鲜。”
“我不想吃海鲜,我听到海鲜就想吐。”
“那你想吃什么?”
“炒菜,正常炒菜,回锅肉,青椒回锅,莲白回锅,蒜苗回锅,素菜,醋溜莲白,酸辣大白菜,鱼香茄子还有蚝油生菜之类的,我都要想疯了。”
“外国没有这些?”
“有倒是有,做得太差了。”
“那不行,我不想吃这些。”陈半夏想了想,“那我想吃……那些你说的夜宵菜,香辣田螺,小龙虾,对了现在正好是吃小龙虾的季节,我还要吃藿香鲫鱼,干锅排骨,麻辣香锅。”
“你过来把碗洗了,我就给你做。”
“哎呀我手疼……”
“那没有了。”
“哎呀……”
陈半夏一边叫唤着,一边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
陈舒忍不住给了她一拳。
上午九点。
两人来到宁清家。
一推开门,感觉有些陌生。
以前宁清是在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的,后来把花草搬走之后,院子就变得很空荡了。上次回来这里,院中只有宁清留下的一株大藤本和大灌木,长了不少杂草,后来也许宁总或安馆长也看不下去了,又不想请人来做成草坪然后常常打理,于是干脆将之铺成了水泥地,只在两株月季处没有铺。
通铺水泥后,看起来要空旷干净了许多,但也全然没了生趣。
小姑娘跑来迎接他们。
陈舒随她一同踏进院子里。
石桌倒是还放在原地,只是没了花草作伴,显得单调了许多。他还记得两年前的暑假,自己就是在前面一点的位置受到宁秘书的背刺,闻了深眠花,等清醒过来,清清就坐在这石凳上,为他缝着衣服。
记忆可真美好。
可惜可惜。
陈舒走进了屋子中。
宁总和安馆长显然是不在家的,听潇潇说,昨晚他们回来了,今早还一起吃了早饭,倒让陈舒觉得很欣慰。
沙发上坐着两道人影,一人安静看书,一人捧着手机打游戏。
“你们什么时候回玉京啊?”陈舒在清清身边坐下。
“你去灵宗了,我和潇潇就回玉京了。”宁清低头看书,头也不抬,“待在这里也没意思,天气太热了,过段时间又会有很多雨水,我要回去照看我的花。”
“潇潇做自动浇灌了吗?”陈舒问。
“做了的。”小姑娘答道。
“那还好,不会干死。”陈舒说。
“只会淹死。”宁清淡淡补充。
“我做得可好了!”小姑娘皱起眉头,自己全部按她说的做的,这个人还不信任自己,性格真是恶劣。
不和她一般计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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