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柏年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于丽华要叫私人医生过来,他还不同意,让去医院更是话一出口就勃然大怒,弄得于丽华每天都胆战心惊的,时不时的就得去书房看看。
“孙媳妇一会儿会过来。”放下电话去厨房多加了几个菜后,于丽华又进到书房对井柏年说道。
“已经六个多月了吧!就不要让她再跑来跑去了,你说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于丽华以为孙媳妇过来会让井柏年的心情好一些,没想到更让他恼火了,于是,又瑟瑟缩缩起来,而又怕这会出去了会让自家老头子更不开心,只好坐在那里搓着手,手上的翡翠戒指本来觉得戴着很合适的,这会看着别扭得很,索性想要摘下来,哪知竟一个不留神脱手掉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并不大,还是惊到了正在看书的井柏年,他拧着眉头摘下老花镜,抬眼冲地上看了看,然后,又把老花镜架回鼻梁上,满是不悦的说道:“我知道我这几日脾气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把我给你买的戒指摔了吧!”
于丽华一听这话觉得自己冤枉极了,苦着脸说道:“你这老头子,真是喜欢曲解我,我即使真的生气也不会摔东西的,何况这次是不小心脱了手。”
“叫人收拾一下,否则孩子们来了,还以为咱们老了老了还闹家庭不愉快。”
这还是井柏年第一次这么在乎一时闪失会对孩子们的影响,着实又让于丽华吃了一惊,因此,她忘记招呼人来收拾了。
“怎么不叫人过来,难道真想让孩子们知道啊!”
“你这个老头子最近是怎么了?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做事更是奇怪……”
“我正想着把名下的这些东西全都过到鸿哲那里……”
井柏年的话锋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了,使得于丽华愣愣的来了一句,“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这个……其实延庆出事后,我就在想财产的分配问题,直到知道井鸿羽那个混小子,不,不能再叫他井鸿羽,他现在应该姓欧。”
“这个就不要再提了。”
“我只是感叹一下,本来以为自己的家族是家大业大,可是,世事难料啊,后代变成了独苗,而家业现在要靠我的女儿和孙媳妇,两个女人来扛,身为长辈的我实在惭愧啊,前几天几个老朋友聚会,他们都说自己活的年岁太长,这样不仅会影响家族运势,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子孙的命数,当时听了就觉得说的真是有理呀!说的就是我们井家啊,说的就是我井柏年啊……”
于丽华听到这里颤巍巍的站起来,想走过去寻思一下又立在原地,可是,已经顶到嗓子眼的话憋是憋不住了,于是,带着颤音开了口,“你这个老头子净说些混话,这个和你的岁数能有多大关系,我们只是遇上了多事之秋,只要咬牙挺过去就会好的。”
“于丽华,你用软言细语哄了我半辈子,其实一直都是挺有效果的,每次听你说着安慰我的话,我都觉得有了无尽的能量,商场上撕得再惨烈也没关系,因为,回来你就会为我舔舐伤口,可是,这个事情与往日的截然不同啊,你可知道,当我看到我的儿子与我挥手告别,看到我的孙子躺在病床上几个月都昏迷不醒,我觉得定是我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了,把孩子们的福报都抢了,害得他们没的没,伤得伤……”井柏年说到这里竟掩面哭了起来,于丽华立即来的他身边,像抱小朋友一样把他拥进自己的怀里,颤巍巍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翻涌而下的眼泪怕打在自家老头子的头发上,所以,快速的抹干净。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可是,乐芷期还是让司机绕路去了一趟花店,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挑不同种类的花,这次竟有些犯难了,于是,转身问井明珠,“姑姑,这次我不知道该给奶奶买什么花了。”
“芷期,说实话我对话也一窍不通,随便买一束就可以的。”
“姑姑不喜欢花吗?”
“不喜欢,因为这个还被有的人说不是女人。”
“我猜那个人应该是舅舅吧!”
对于这个问题井明珠并没有回答,不过,乐芷期看得出来井明珠对于这样类似的问题并不反感,所以,又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我要是舅舅,就找个时间表白,说不准就能抱得美人归呢!”
“你这个坏孩子,本来是给奶奶挑花儿的,这会儿竟拿你的姑姑打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