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正式开始。</p>

负责监考江沚这个考场的很碰巧是他的班主任，赵学锋。</p>

哪怕江沚坐在最后一排，赵学锋也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有点刺头的小伙子。</p>

赵学锋的心情是矛盾的。他期望这个带着痞气的狂妄少年会遭受现实毒打，也期望他真的能有那般实力，为七班斩落一个史无前例的年级前五十。</p>

不过现在，他的心情更多是好奇——</p>

毕竟离得有点远，赵学锋看不出江沚写得对不对，但身为老师，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气场绝不简单。</p>

自始至终，江沚都游刃有余地沉浸在自己的境界里。</p>

考场里不时有人在某题上卡住，发出痛苦的啧啧声，或许干脆中枪一样躺在桌上睡大觉。</p>

而他从未受到任何影响，如同穿梭在战场上游侠，哪怕周遭战火飞舞，也依旧澹定自若地执行任务。</p>

赵学锋眉头紧锁。</p>

之前他只知道江沚是山大附转回来的，还是理转文，以为他是实在跟不上人家的节奏了要逃离内卷之地呢……</p>

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没准真是个狠角色。至于究竟几斤几两，成绩公布的一刻自然有分晓。</p>

收卷时间到。</p>

江沚提前十分钟就完成了，不过直到铃响才合上笔，等待收卷。</p>

江沚经过讲台时，赵学锋看到他露出了微妙的笑容。</p>

“锋哥，准备好兑现你的承诺吧。”</p>

江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撂下句话就出去了。</p>

赵学锋嘴角抽搐。</p>

他收回之前的想法，他现在想把这货打一顿……</p>

“嗨徐菁。”</p>

“唔！”</p>

江沚在考场门口看到了徐菁，就喊了他一下。徐菁正端着书复习呢，被他这么一吓，书都掉了。</p>

她埋怨似地鼓鼓嘴巴，把书捡起来。</p>

“……考得怎么样呀？”</p>

徐菁目光有些担忧，似乎真怕江沚是随便考的。</p>

“不知道，不过我听你的认真考了。”</p>

“嗯。”</p>

徐菁低下头，把不小心露出的微笑藏起来。</p>

忽然感受到距离锁定的牵引感，她这才发现江沚已经走出去好远了。</p>

“走呗，趁现在才十一点半，吃午饭去。”</p>

“哦哦！”</p>

……</p>

槐市一中虽然是十二点十分下课，但食堂其实是十一点半开门。这是考试年级的福利，提前享用所有与好菜。</p>

江沚散步一般走向食堂，没有注意到徐菁和他的距离只剩三米又少一步了。</p>

上一届高考之后，他们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高三狗，承担高三的压力。每天六点前就得起床，七点就要进教室，一折腾就到晚上十点半，两头见不着太阳……</p>

每次考试的两三天则反而成了难得的放松机会。</p>

没有作业，没有人抢饭，放学还早，一天下来也只需要写两三张卷。</p>

江沚一边感慨已经体验过一次的即将到来的高三生活，一边吃饭，一边打量身旁的徐菁。</p>

徐菁貌似是吃饭，但腿上还放着本书呢，吃一口饭，看一眼书。</p>

江沚好奇道：“你吃饭还看数学？”</p>

刚才她等自己的时候也是看这个。</p>

徐菁点点头，目光有些紧张。</p>

“我数学不好……”</p>

“没事，不用紧张，把真实水平发挥出来就行。”</p>

“嗯。”</p>

徐菁点头答应，眼神中的紧张却并未消失，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p>

接下来的几科没什么感觉，考得飞快。</p>

……</p>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下午。</p>

两点二十，还有十分钟正式开始考试。考生们已经陆续进了考场。</p>

徐菁不安地把数学书塞回书包里，站在考场门口深呼吸，身体在微微发抖。</p>

幸好江沚没有看到她发抖的样子，只是在进考场前例行对她说：“加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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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菁嗯了一声，却明显底气不足。</p>

江沚察觉到有些不对，她却在他回头之前逃进考场里了。</p>

徐菁趴在自己的课桌上，大口大口喘气。</p>

心脏稍微跳得快了一点，之后就再也慢不下去了，砰砰砰地，听得她发慌。</p>

还有……八分钟。</p>

八分钟就后就要考数学了。</p>

徐菁想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反而和不受控制的鼻息对冲，难受得咳嗽了一下。</p>

快点，发卷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