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都闲着无事,为了那么点权力,整日尔虞我诈拉帮结派,就会闹得乌烟瘴气。
让朝堂转起来,让大家都忙碌起来,每年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朝堂也就消停了。 朝堂上还是有人吵架,秉持着贞观风气一直都是如此,意见不合就吵架,吵不过就动手,太极殿内鸡飞狗跳也不是一天两天。 岑文本的工作又恢复了常态。 骊山的事情这才少了一些,零星有一些奏章送来,还都不是重要的事。 闲来无事,张阳陪着女儿与儿子在田地里种菜。 种了菜便带着姐弟俩去河边钓鱼,如此才觉得自己距离退休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张清清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的数术天赋与她母亲一样好,学数术特别地快。 其实当年老师张公瑾很喜欢她,与她说了许多,多数时候老师教她都是一些智谋方面的本领。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够学到多少。 张心安就有些头疼了,这孩子自小就虎里虎气的。 清清有师公带过,自然可以放心。 但儿子心安也需要一个老师,至少能够带他三五年。 张阳的目光从河面移向身边的儿女,果然心安这个小子又睡着了。 张清清的心思也不在河面上,她正手捧着一卷书看着,看的正是唯物论。 唯物有好几卷,她现在所看的正是意识内容的一卷。 “县侯!” 一声呼喊,让即将咬钩的鱼逃了,张心安也从瞌睡中惊醒。 来人是李泰的侍卫,他快步跑来,在河滩边踩出些许不起眼的涟漪。 “东夷有消息了。” 张阳起声道:“说。” 他拿出一卷书信递上,“倭奴的王族全部出城投降,现在温挺已经占据了倭奴的王城,已有数十车的银矿送往长安城,信是先一步来的,再过半月就可以到关中。” “好!” 张阳神情振奋。 “卑职就先告退了。” “宫里得到消息了吗?” “想来也该到了。” 张阳允许他离开,打开了温挺的书信看着,一卷布绢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贞观十五年,他们刚到倭奴岛时候遇到了风浪,困守在一座岛屿两月之久。 之后继续渡海,贞观十六年的时候已经打下了大片村子与小城。 新罗人指挥起来很费劲,一方面这些人打仗太过拖拖拉拉,另一方面他们的执行力很差。 所以他们打下了大片领土之后,便收手了。 之后便一直在练兵,期间派人寻找银矿。 又是用了半年时间,到了贞观十六年的冬季,温挺与何必觉得将新罗人训练好了,这才继续派兵攻打。 信中将过程说得很详细,其中也说了倭奴掩藏银矿。 倭奴的贵族都是蠢货,他们得到了一件唐人的衣服后就愿意做牛做马。 他们又是一些极度贫穷的人,相比于物质还算丰富的大唐,那些人穷得衣不蔽体。 温挺说他很喜欢那里的温暖,但泡得久了又觉得不舒服。 何必厌倦了杀人,他先一步回了新罗。 信中说了,他们依旧没有找到虬髯客的踪迹,现在还在等着骊山回复。 李玥见夫君带着孩子回来了,又好奇夫君径直走入了书房。 在书房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张阳找到了一些图纸与秘方,“我打算将这些秘方送出去,交给倭奴去造。” “嗯,这些都是夫君放弃的秘方。” 其中就有高透亮的玻璃烧制秘方,还有石灰的秘方。 这些都是高污染作坊,关中不建设这些是因为这些不仅仅对环境不好,对人体更是有害的。 加之倭奴的地界本就有数座火山,在关中稀有的材料,在那里唾手可得。 夫妻俩相对而坐,李玥摇着手中的鹅毛羽扇,像极一位高人风范,她低声道:“朝中多半又要有奏章送来了。” 张阳喝着茶水点头。 “骊山要参与这些事吗?” “不参与,全部交给朝中的去安排,这些事骊山一概不参与,更不会过问,他们有奏章送来我就让人送回去。” “甚好。” 李玥赞同地点头。 身居高位也要知道退让,再者说现在朝中的能人已够多,骊山除了将这些有害的工坊转移出去,至于要如何治理,如何安排,那都是皇城中那些人的事。 张阳整理好图纸,“如果一味地插手,我还如何早日退休。” 说话间,李玥抬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纸,四个字:早日退休。 不出意外,东夷的战报送到,朝中立刻送来了一小车的奏章,这些奏章都是满朝文臣武将进谏的。 张清清独自一人面对眼前几个官吏,行礼道:“家父身体不适,近日都不能提笔了。” “可……” “家父病了,实在是抱歉。” 几个文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一时间无言,这偌大的骊山让这位小郡主来管事了吗? “房相这边有一份奏章,岑中丞特别嘱咐一定要看的。” 张清清又道:“房相的奏章可以给我,其他的就送回去吧,有劳了。” 几个文官只好拉着一小车的奏章回去了。 房相是要给弟弟做老师的人,他的奏章还是要看的,她拍了拍熊大的脑门,“回家。” 熊大一巴掌拍开了一只不知死活的鸭子,载着小主人回了山上。 “爹,房相的奏章。” 张阳吹拂着茶水上的茶叶,小慧的弟弟很会做事,今年又给骊山很多新茶,“拿来吧。” 张清清将奏章放在桌上,“房相会收弟弟吗?” 张阳打开奏章看着,低声道:“房相若是不同意,家里会用各种人情与物质慢慢腐蚀他,与他的家眷交好,直到他屈服为止。” “好歹毒。” “是很歹毒,所以在朝为官的人要心志坚定。” “我们家有的是钱,又不是让房相做违背道义的事,想给弟弟找个老师真不容易,文本伯伯是好,就是他与爹爹走得太近了。” 房相的奏章说出了一个忧虑,这是朝中一些老派旧臣的忧虑,裴行俭与阿史那杜尔已经向薛延陀开战了。 西征之后又是北征,东夷的战报送来了,随之而来还有不少消息,温挺他们本不是朝中兵马,但他们是唐人,在东夷海外这般杀戮有伤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