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管淘汰不淘汰吗?护卫队的船笛声都响起了,再不过来救援,咱们都死这里了!”
“报告!3号船也下沉了,护卫队正在打捞!”
莱恩的双手都快被他拍红了,他一次次徒劳地拍着船杆,只担心下沉的船越来越多,只要护卫队的人来接手,得到长官们的援助即算失败,那他的2队人头就越来越少了。
“别让护卫队的人来救!”莱恩通过发讯器警告所有船只,“改变航向!不要让护卫队的人找到我们!千万不能淘汰,我们不能被淘汰!”
“什么?!”
“莱恩!你想让我们跟着你死吗?!”
有Omega一听这话,嘎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救命啊!”
他开始对着无人机疯狂招手,嗷嗷地哭叫着:“莱总不让你们来救我们了,船里都是水,我害怕呀!”
Omega的痛苦传染能力极强,不一会儿工夫,船里地动山摇,哭声震天。
“我们不要你当主将了!”
“你滚下台吧!跟着你别说打胜仗了,命都要没了!”
“我们也没打仗啊,这不一对上蓝军,莱恩就让我们逃跑吗?”
“胆小鬼,窝囊废!”
“你骂谁?!”莱恩用枪指着对方,“你他妈再骂一句!”
呼喊声、叱责声、哀嚎声、哭声、埋怨声等响声震天,尹瀚洋倚着船杆,静静地看着这众生相,知道属于他的时机到了。
他朝天举起枪,砰的一声鸣枪示警,向众人喊道:“大家听我一句!干掉莱恩!推我做主将,我能为大家解困!”
“哈哈!等不及了吧?”莱恩猖狂大笑,“你以为这些人真能跟你?”
他把拽住衣领的那人往旁边用力一搡,整理了下自己的军装,嗤笑道:“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们财务司政权下的人,就连你身边站着的那韦渤,他爸都是我们财务司廉政官的秘书,你问问他,他敢跟你吗?”
“哇哦,钱能通天啊!”尹瀚洋微笑着,将脸侧了侧,方便他后方的无人机靠近,将这一幕丑恶拍得清清楚楚,“这么说,这队伍里的很多人都被你买通了?”
“当然,你个乡下小子懂什么,”莱恩大言不惭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你实力强,你不但有个牛逼的爹还有个牛逼的哥,可为什么孔雀旗考核后,你第六我第二啊?因为你是被放弃的小子,明白吗?连你老爸都知道见好就收,不能再给你了,你们老于家,没有更多的将军名额了!”
“哦,原来是这样。”尹瀚洋尽管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可就听着莱恩这么说出来,还是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疼痛,他再有超能力又能怎么样,这世道,钞能力能淌平一切,他的孔雀旗成绩可以被篡改,他的少将可以被夺去,原因并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他是于家的第二个儿子,而于家老大,已经得到的光环够多了,再给他,就显得贪多了。
变化在瞬息之间,尹瀚洋和韦渤已经枪口对着枪口,互相对峙了,生死存亡只在此刻,船上所有人都集中精神,看着这两位针锋相对的副将。
“把他杀了,”莱恩对韦渤说,“你们一命换一命也算值了。”
尹瀚洋叩动了扳机,枪口却稍稍往外偏离,瞄的是韦渤的颈侧。
晃动的海面,孤单的月亮,隔壁越来越往下沉的船只。
韦渤知道,以尹瀚洋的枪法与速度,他若想杀自己,自己早死了。
他在等什么?韦渤看着尹瀚洋帅得惊天动地的面孔。
噢,明白了,原来,他在赌我究竟是不是一条忠诚的狗。
韦渤转动枪口方向,嗖的一声,射出方枪针剂,击中了莱恩的眉心。
“你!”莱恩满脸震惊,瞪圆了眼睛看着韦渤,在错愕不解中,向后重重地摔倒在了船板上。
“好兄弟!”尹瀚洋笑得顽皮与不羁,伸出了手,和韦渤用力对了一掌,“我没看错你!”
韦渤苦笑道:“我爸会打死我的……”
“没关系!”尹瀚洋笑道,“咱们会顺利毕业,然后就远走高飞!”
韦渤也开始对未来期冀起来,离开了父辈的阴影,离开财务司政权的辖制,他确实想作为一个单纯的士兵,畅快而自由的呼吸。
“3号船将船锚往下沉20公分,所有战士穿好救生衣,等我们过去救援;4号船登上备用艇,弃大船;5号战舰将发动器主机局部拆装,调整上下间隙;6号船轴承浇铅,等我去置换底轮……”尹瀚洋接手了明黄2队的所有指挥调控工作,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将剩下的战士归拢到一起,平稳地向岸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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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帅府,办公厅。
宽大的视频屏幕中,模糊不清的画面里,尹瀚洋拿着枪,听到莱恩说的话,脸上是挥之不去的失落。
巴可达统帅看着尹瀚洋那受伤的表情,再也忍受不住,将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推到了地上,一时间笔记本电脑、笔筒、文件、电话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他一拳砸向桌子,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公主玛格列特:“这就是你幕后操纵的好戏?看着这画面,你丢不丢人?!”
玛格列特被这凶狠的声音惊得心跳砰砰作响,她强装镇定,尖声道:“莱晤是三朝老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财务司大臣!他开口了我能怎么样?!”
“这莱恩根本是个贪生怕死的草包!你给军官施压,让他空降到第二名!”巴可达怒不可歇,“孔雀旗还是我颁的名次!你让于凯峰怎么想?!他会觉得我们王室又开始弄虚作假那一套!”
“你管他怎么想!我们王室子女处处要看他脸色行事,这么多年都没够吗?”玛格列特的眼睛红了,“莱恩说得没错,他们于家一个儿子成才就可以了!”
“凭什么?”巴可达怒道,“那尹瀚洋是一样的优秀,就因为他是老二,他就得不到属于他的一切吗?这不公平!”
“哥,你不要因为尹瀚洋长得像尹桐你就特别在乎他……”
“不是!”巴可达愤怒地指着她,“这跟尹桐没关系,我只是在说这个道理,没有法律规定一家的两个孩子不能都拿到他们应得的东西,你是学法律的人,竟然背后搞这种买卖名次的勾当,他们都是孩子,为什么要让他们见到这肮脏的成人世界,为什么要他们面对这种‘现实’?”
“是的,我买卖名次,我肮脏,可如果不是我跟莱晤拉拢好关系,水星医院每年报销那么多老兵的医疗费用,钱又是从哪儿来的?”
“你因为方匀的关系十几年关照水星医院的经济运转……”
“我没有!”玛格列特喊道,“跟方匀没关系,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孩子都参军了,我像你那么糊涂吗?”
“你怎么就不明白,尹瀚洋这事跟尹桐无关……”
“塞西莉的Omega爸爸死了十几年了,你为什么不续弦?”
“……你好意思提他爸爸?”巴可达坐到了椅子上,“如果不是当年你把一个发情的 Omega推到我的房间,又怎么会有塞西莉?!”
“是你害死了他,每次他到了发情期,你都不愿意去帮他,是你害死了塞西莉的爸爸……”
“是我,我不抵赖,”巴可达苦笑道,“上天下来一道雷,痛快地劈死我吧,这些年,我每次看到塞西莉羡慕别的小孩的Omega爸爸,我就钻心一般的疼……”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当年不结婚生子,于凯峰也不会跟你真正的交心,”玛格列特将脸上的泪珠拭去,“大错已经铸成,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凯文逊和塞西莉平安地过一辈子。”
“我再问你一遍,凯文逊的成绩有没有……”
“没有,”玛格列特说,“他最恨弄虚作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