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瀚洋跑步的速度很快,20公斤的负重跑对他来说似乎是小菜一碟,他很快就跑完了全程,第一个到达终点,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突然发起狠来,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索明月正莫名其妙,从后面伸过来一双黝黑粗粝的大手,似乎要抱他,他几乎是本能反应,瞬间跳起,矮身躲了过去,抓住后面那只手腕,往下一折,接着猛地往前一摔,一个面目可憎的壮汉被索明月扔到了前面地上,扑通一声。
“我的手!我的手折了!”那壮汉抱着手腕杀猪般地嚎叫着。
这时尹瀚洋已经奔到了索明月身前:“没碰到你吧?”
索明月摇摇头。
“李开!你又犯病了!”魏宛元跑了过来,踢了地上叫着的李开一脚,面带羞愧地对尹瀚洋说,“抱歉,惊扰到尹少将您的朋友了,这个兵,他、他三十五岁了……”
接着就不用细说了,同是Alpha,都知道有多饥渴,更别说是大龄未婚的Alpha了。
“我这朋友,不是普通的Omega,估计他杀过的人比在场的兵们都多。”尹瀚洋冷着脸说。
“是是是,今天他露这一手,大家都看到了,真是惭愧惭愧!尹少将的朋友,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魏宛元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
地上那人被拖了下去,尹瀚洋看了一眼索明月,只见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找了个地方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寒风吹起他的长发,拂过他冷冷清清的脸,像是一段虚无缥缈、一触即散的梦。
尹瀚洋心中哀叹一声,他爱极了索明月,甚至索明月提出要三妻四妾的冷酷和残忍,在他看来,都是又渣又有魅力的。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尹瀚洋和索明月回到房间,仿佛又到了要辩论和撕扯的时候了。
索明月见状,先指了指浴室,说吹了一天,要去洗澡,尹瀚洋点点头,等尹瀚洋也洗完了出来时,索明月又佯装睡着了,头发半干不干地侧卧着,紧紧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乱转。
尹瀚洋看出他装睡,冷哼一声,也不拆穿他,而是一言不发地压上去尽情地吻他。
这三天中,只要尹瀚洋忍不住,就随时把索明月摁倒在床上,或是抱到怀里为非作歹,有时因为愤怒,还会故意把索明月弄痛,俩人对于未来的探讨只要说上两句,就开始要吵架,索明月一见事态不好,就赶紧躲避他,闭着眼睛不沟通,尹瀚洋拿他没办法,只好又去他身上发泄怒火。
到了第三天晚上,终于要面对离别了。索明月这一天都像幽灵一般牢牢地跟着尹瀚洋,他心里难受极了,尹瀚洋也同样感觉到了。
“别装睡了,装得一点儿都不像,”尹瀚洋捏了捏他的脸颊,把他拽了起来,怼在床头上,看着他晶光潋滟的眼睛,耐心地对他说:“新兵营里条件比这里要好,用的枪也很新,有数不尽的子弹可以试练,Omega和Alpha士兵分东西苑居住,像那种偷袭你的Alpha,新兵营里很少,我哥在那里,他管得很严的。”
尹瀚洋像是在给新兵营做招商引资,绞尽脑汁想说新兵营都有什么优点:“我哥,你知道的,他维持纪律,所以那里很安全;我嫂子很聪明,是名医,我一直想让他给你看嗓子,我的发小,王俊,给你挑项圈的那个,人很善良,你不是很渴望有Omega朋友吗?他会跟你很好的,还有……我,我在那里,你能每天看见我。”
说到这时,强烈的不安和忐忑已经让尹瀚洋嘴唇哆嗦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明天跟我去新兵营,好吗?”
索明月很不舍地看着尹瀚洋,难怪这三天尹瀚洋都固执地要索明月跟着他过军营的生活,原来还是想带他去新兵营。
他摇了摇头,比划道:“我有我的责任在肩上,你也有你的,我们就像飞鸟与鱼,偶尔见见面,就好了。”
尹瀚洋看他比划完,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眶刷的一下红了,他把脸转到一边,脸色铁青,舌头拱了拱上齿,已经在刚刚给自己的舌尖咬出了血。
“滚下去,”尹瀚洋沉声道,“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索明月扶着床边,下了地,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地看着尹瀚洋。如果尹瀚洋让他滚出去,他也就顺道告别了。
可是他舍不得,毕竟还有这一晚上,不能浪费。
他像是海藻一般想用尽全身力气缠住尹瀚洋,能多缠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尹瀚洋同样说不出“滚出去”,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相信只要他说出口,索明月立刻就会照做。
尹瀚洋把被子蒙到头上,装作睡觉,过了很久,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他竟听到了索明月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尹瀚洋嗖的一下将被子扔到一边,坐了起来,见索明月躺在一张小毯子上,抱着胳膊蜷缩成一团儿,睡得微微皱眉。
连续两夜被尹瀚洋搂着睡,骤然离开那个温暖宽大的怀抱,让他觉得有点冷。
尹瀚洋看到那张花花毛毯子,很熟悉,那是他平时用来盖肚子垫腿的破毯子。
“索明月!”尹瀚洋大叫一声,把睡梦中的索明月吓一哆嗦。
接着,尹瀚洋从床上跳了下去,扑到索明月的身上,按着他的头,咬向他的后颈。
鲜血溢出,樱花的清浅香味萦绕着整个房间,索明月“呜呜”地叫着,如温顺的雌兽一般接受着尹瀚洋的标记,他心中想的是,挺好,这下又能不用抑制剂,就能挺过个把月了。
第二天,尹瀚洋一脸阴郁地跟兰特岛驻军官兵告别,索明月咬了咬唇,正举着手顺道也要跟他告别时,尹瀚洋却不看他的手语,抓着他的胳膊,粗暴地把他带上了车。
车停在新兵营驻地外围,尹瀚洋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对索明月说:“前面就是新兵营了,你下车吗?”
索明月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
“滚吧。”尹瀚洋冷漠地说。
索明月身子一顿,伸手去拉车门。
“我过段时间就从这儿走了,不知道会去哪个岛上执行任务,”尹瀚洋还是看着前方,“到时我会抽空去找你,你要是敢乱来……你就死了。”
索明月点了下头,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是能把警察耍得团团转的人,想消失的话,几秒就够了。
尹瀚洋梗着脖子不去看他往哪走了,一脚油门开到了新兵营大门前,差点儿撞了上去。
“尹少将回来啦,休假爽吗?”给他开门的护卫兵笑得一脸憨厚。
“爽翻了。”尹瀚洋苦笑一声,将车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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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不可能啊,”方倾捧着咖啡杯,跟于浩海坐在围栏上,看着训练场里面色不虞、正在和人凶猛地摔跤的尹瀚洋,“我看了他那个电视采访,说到‘海盗’时,他特别娇羞,特别甜蜜。”
于浩海在一旁笑道:“那也不可能他抓的海盗就是索小虎啊,你像是在写小说似的,哪有那么巧。”
“我不会写小说,但我学过心理学啊,他说起那个犯事的海盗时,真的很不一样,好像……在说自己的爱人,做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的,我还以为他这次回来会春光满面呢,没想到会这样。”
“也许是在警局历练了几天,长大成熟了吧,”于浩海揉揉方倾的头发,“走吧,该去训练了。”
“不可能啊……”方倾还是不解,他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于是追着于浩海不停嚷道,“我说真的!我学过微表情,你弟抓的那个海盗,真的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