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可醒了?”</p>
待衙门的走后,陈鸢想起勾魂符的事,便看去一旁的护院,后者终于有了欣喜,连连点头,颇为恭敬的回道:“回先生话,那符烧后不久,我家公子今日一早就醒过来。”</p>
见陈鸢好说话,护院话匣子也打开了。</p>
“可惜我家老爷被那人杀了,若不是有先生在,府里的人不知有多少要死在对方手里,可惜我家老爷……唉,今日县令也来了,估摸正跟夫人说话。”</p>
陈鸢没有说话,朝护院笑了下,转身回屋。站久了,身子还是有些疼的,回到屋里在床边坐下,这才看到枕边有张黑色的符咒,连忙将外面的护院叫进来。</p>
“不是烧了吗?怎么还在这里。”</p>
“这不是我家公子床头那张。”那护院想了想:“好像是李远山身上的,夫人说这东西邪门儿,还是交由先生处置。”</p>
听完陈鸢脸色平澹,还以为有人给他下了勾碟,不过已经知道破解之法,就算被人下了符咒,也没什么担心的。</p>
“劳烦小哥,去问问你家夫人,替我备几只家畜,越大越好。”</p>
“先生开口,夫人定是应允的,不知牲畜放在哪儿?”</p>
“就后厨那边。”</p>
遣走了护院,陈鸢知道眼下的困境,以后说不得还会遇到,再像这次就没那么运气好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修为。正想着,之前离开的护院回来,身后跟着的是刘夫人。</p>
她眼睛红肿,神态憔悴,一旁还有一个身材枯瘦的年轻人,是她儿子。在床上躺了两月,瘦的不成人样,双眼深陷,两颊向里凹着,沉默的跟着母亲一起进来。</p>
陈鸢还未说话,母子俩已经跪了下来。</p>
“先生,请受我母子一拜。”</p>
母子俩磕下一记,妇人又让儿子另外行大礼,刘伯元已经从母亲口中知道事情经过,湿红着眼睛,望向陈鸢。</p>
“恩公在上,请受礼!”</p>
言罢,也不犹豫,‘呯呯’的在坚硬的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p>
“起来吧。”被人又是跪又是磕头,陈鸢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亲手将刘伯元搀起来,“你父亲为护你,想尽各种办法,往后这刘家,你要担起来了。”</p>
刘伯元只是点了下头,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他站在原地,喉间有着哽咽。</p>
“若不是我听那女人甜言蜜语,鬼迷心窍的跟她厮混,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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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啊。”</p>
妇人也流下眼泪,拉着儿子哭了一阵,方才相互搀扶离开。</p>
为了一个女人,害了两家人。</p>
唉。</p>
陈鸢叹了口气,见师父还在睡觉,念着提升修为的事,让那护院带路来到后厨这边。</p>
后门巷子里,挤满了家畜,几只母鸡关在笼中躁动的探出头,旁边系着一头羊歪着脑袋打量周围,往里甚至还有一头大青牛正扇着耳朵,慢慢悠悠的咀着草料。</p>
‘就你们了。’</p>
让护院关上门去厨房等候,陈鸢打开鸡笼,抓过一头母鸡,捏着鸡颈运起了法力。</p>
咯咯……咯咯……</p>
花白的母鸡挣扎嘶鸣,羽翅掉落间,肥硕的血肉迅速干瘪下来。</p>
天光划过云隙。</p>
城中另一个方向,李府上,有马车缓缓停靠,一支葱白嫩手卷起帘子,跟着一个女子下来车撵,她身着白紫相衬的衣裙,迈着莲步望着李府的门匾,回头看去车里,神色暧昧。</p>
“堂伯,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p>
“嗯,都是我们的,我们的。”</p>
微微掀开的车帘,露出中年男人的脸庞,半尺长须,颇为儒雅,笑吟吟的盯着侄女俏脸,后者抿娇嗔的白了一眼,尽是媚态。</p>
若刘家夫人在这里,定然认得,这是才从她家出门的县令。</p>